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HP]偶然 作者:九缊 文案 You're throwing away happiness with both hands. And reaching out for something that will never make you happy. (你把自己的幸福拱手相让,去追求一些根本不会让你幸福的东西。) ——《乱世佳人》希尔维娅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认识德拉科的,或许是在对角巷时的初遇;在魁地奇赛场上的惊艳;还是在三把扫帚的诧异。她似乎已经忘了,但德拉科没有忘。德拉科记得那个倔强的黑发姑娘,记得她在对角巷的难得微笑;记得她在图书馆中的沉静优雅;也记得她在婚礼上和莎菲克的那个吻。“因为我喜欢你,希尔维娅……”“我不知道,你也不用知道……”“对不起,希尔维娅。对不起……”“我想说对不起。还有,我爱你……”过去的事,真的说忘就忘了么?我不确定啊,但是,只要它与你有关,我是永远也不会忘的。本文BE,最终德亚,不喜勿入。 内容标签: HP 奇幻魔幻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希尔维娅·罗齐尔,德拉科·马尔福 ┃ 配角:阿斯托利亚·马尔福,安瑟尔·莎菲克 ┃ 其它:HP,虐恋,BE,德原 ==================   ☆、楔子   “现在……”法官威严的声音被施了一个“声音洪亮”,在威森加摩位于英国魔法部地下的法庭里回荡,“我们庄重地宣判德拉科·马尔福——无罪!”   法官沉重的法槌重重落下,德拉科心里的石头也轰然落地。他跟着来迎接的母亲纳西莎,慢慢地走出审判的法庭。 魔法部部长赫敏·格兰杰正紧张地面对那些记者,看到德拉科便如释重负。她示意秘书带德拉科过去,然后独自转身走向了魔法部的公用电梯离开。   “马尔福先生!请问您与威森加摩驻英国办事处的执行官私交甚好的传言,是否与您这次被判无罪有关!”   “马尔福先生!和您同时受审的食死徒诺特被判终身□□,可是您却被判无罪释放,请您简要陈述理由!”   “马尔福先生!马尔福先生!马尔福先生!”……德拉科不耐烦地伸出手遮挡有些晃眼的相机闪光灯,几个国际魔法执行司的傲罗用魔杖在前面奋力地控制秩序,却有心而无力。   一个褐色头发的女记者拍下了德拉科·马尔福用手遮挡闪光灯的一瞬间,随后又被蜂拥而至的其他报社记者挤到了后面。但是这张难得的照片依旧点缀了第二天《预言家日报》的头条:   “马尔福家族继承人被判无罪,是否昭示纯血的权益依旧得到保护?”   ……   莎菲克庄园里,一只保养精致的手轻轻抚上了报纸上照片里的那张有些憔悴的脸,照片正不断重复着铂金色头发的男人避开人群关注的一幕。   希尔维娅·罗齐尔·莎菲克注视着报纸上铂金色短发的男人:“他瘦了……”她轻声喃喃,精致地涂着深蓝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指放下了报纸,她接着转向依旧安静的房门。   过了一会,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妈妈,我……我进来了!”一个金发蓝眼的小男孩在听到希尔维娅的回答后转开了房间门的把手,乖巧地坐在母亲身旁。   “又怎么了,爱德华……”希尔维娅轻声问道,抚了抚儿子柔软的金色头发。她把报纸收了起来,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到身前的孩子身上。   “我……我刚刚做魔药又把爸爸的羊皮纸烧坏了。”爱德华·莎菲克有些惊慌地小声说,“一会爸爸肯定会发现,那我可就惨了……”他伏在母亲怀里,撒娇地说道。   房门再次被打开,一个金发蓝眼的英俊男人走了进来,一开始脸上的愤怒在看到希尔维娅的一瞬间变成了温柔:“希尔,我明天要去法国一趟,晚上就会回来,不用担心。”他走到希尔维娅身边,吻了吻妻子的脸颊。   爱德华刚要偷偷从敞开的房门溜走,就被父亲发现了:“妈妈,救我!”他跑到希尔维娅的椅子后面,和有些严厉的父亲玩起了追逐游戏。   希尔维娅有些好笑地轻轻握住了丈夫的手,放软了声调:“安瑟尔……爱德华是小孩子,你再抄一份公文就可以了,不要和他计较。”   安瑟尔皱了皱眉,把希尔维娅的一缕黑发温柔地别到她的耳后:“这次就算了,以后司里要是再有什么事,还被他打搅了,我非要他抄写《南欧魔法史与演变史》不可。”   “好了,谢谢你,亲爱的。”说完,希尔维娅看了一眼站到安瑟尔身后的爱德华,轻轻地笑了。   希尔维娅坐到桌前,打开了自己用几道魔咒上了锁的抽屉。抽屉打开了,里面放着一沓信。像是没想到里面会有这么多的信,希尔维娅挑了挑眉。她翻看着发现每一封的字迹都不一样,“唉……”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希尔维娅放下信纸叹了口气。   希尔维娅转向远方,莎菲克庄园的景色在眼前变得越发清晰,而陷入回忆的她却无暇顾及。   “做我女朋友吧,希尔维娅?”那个铂金色短发的少年——“等我们都毕业了,我们就订婚吧?”那个有灰蓝色眼眸的少年——“我不知道,你也不用知道。”那个背影决绝孤独的纯血少年,都在她的眼前呈现。   过了很久,希尔维娅才再次抬起头,看向远处蒙了阴霾的天空。有了爱德华以后,她已经很久不想过去的事情了。特别是曾经无数次试图遗忘,遗忘过,却不期会浮现在眼前的那些人,事。远处的天空闪着蓝,湖蓝,灰蓝。   过了一会,希尔维娅站起身,从房间里的衣柜中取了自己的银狐皮大衣,之后便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她幻影移形出了莎菲克庄园,之后站在庄园外惆怅了望了一下,便幻影移形离开了。   ……   “你终究还是来了,”在对角巷一家安静地播放着钢琴曲的法式餐厅里,一个金发的女人坐在希尔维娅对面,“我还想着你会懦弱地躲着,像以前一样。”   “我不用你提醒我,”希尔维娅闻言,冷冷地看了对面的金发女人一眼,“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马尔福。”   阿斯托利亚很不在乎地笑了出来,“你知道吗,他最近很消沉。”她用一旁洁白的餐巾抹了抹鲜红的嘴唇,“因为上个星期莎菲克给你的结婚五周年庆祝宴会的报道,在伦敦特别版的《预言家日报》上。”   希尔维娅的目光在不定的某处定格了一瞬间,她转向阿斯托利亚,“那你呢,马尔福夫人,”她把微微颤抖的手放在胸前的珍珠胸针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告诉你,”阿斯托利亚优雅地端起一旁精致的茶杯,“我怀孕了。”她胜利者一般地看了希尔维娅一眼,“母亲和德拉科给他起名‘斯科皮’。”   听到那个名字,希尔维娅的瞳孔猛一收缩,“哦……那么祝福你,天蝎座是个好选择。”   阿斯托利亚微笑,右手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闪闪发光,“我从来没做错过任何选择,而你就不一样了……其实,我一直想问,”她靠近了对面泰然自若的希尔维娅,“你当初为什么要和德拉科分开?”   “这跟你今天找我的事没关系,”希尔维娅轻声说,声音有些干涩。   “恰恰相反,”阿斯托利亚有些咄咄逼人,声音里带了一些尖利,“我今天找你过来,就是要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曾经爱他,”希尔维娅淡然地说,看着对面有些疯狂的女人,“但是不可以。”她说完,把手搭在面前铺着暗色桌布的桌子上,腕上镶嵌钻石的金腕饰在昏暗的灯下闪耀。   阿斯托利亚的视线有些停滞,她几乎在一瞬间就收回了狰狞的表情,在侍应生端来餐点的前后,依旧是一名仪态万方的贵妇人。   “你是格林格拉斯的二小姐,从小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而我,”希尔维娅自嘲地微笑,“只是一个有点样貌,没有父亲的纯血姑娘罢了。”   “是啊,我还是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小姐和马尔福家族的夫人。”阿斯托利亚低沉地说了一遍,像是在说给她自己听。过了一会,她迅速调整表情,两只保养精致的手再次优雅地叠在膝上。   “那么,马尔福夫人,”希尔维娅的几缕波浪般的典雅黑发从发带中脱落,落到了肩上,“您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么?”她淡然地看着阿斯托利亚,视线扫过她华丽的长袍,只是在她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上微微停滞。   “德拉科要给我买新的戒指,莎菲克在古灵阁的关系刚好可以用上。我想莎菲克家族,也很需要与马尔福的合作吧?”阿斯托利亚语气凉薄地说。   “是吗,我会和安瑟尔商量的。”希尔维娅轻声说,站起来转身离开。   “你听着,希尔维娅·罗齐尔!你从来没赢过!从来没有!”阿斯托利亚声嘶力竭的声音在希尔维娅的背后响起,而她则不想回头。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希尔维娅在一处对角巷的商铺前停住了脚步。她看向用魔咒清理得锃亮的橱窗,发现里面映着的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希尔维娅再次向前走着,却被一个身影撞到了一边。她扶着对角巷的砖墙才勉强站稳,等她抬起头看向那个撞到她的人时,却微微愣住了:   “德拉科?”   希尔维娅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意,她看着一个头戴御寒的毡帽,身穿一身黑衣的男人,微微地笑了。   男人似乎很吃惊,他轻轻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里面一丝不苟,梳的整齐发亮的黑色头发:“亲爱的夫人,我们认识吗?”   希尔维娅的微笑僵住了,她很慢很慢地开口:“抱歉,先生。”她悄悄深吸了一口气,缓解鼻腔的酸涩,“我认错人了。”希尔维娅对男人报以礼节性的微笑,转身离开了。   ……   德拉科看着身边匆匆走过的一个黑发女人,伸出手把她拉了过来。他惊喜地看着女人宽大礼帽下的黑发,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颤抖:   “希尔维娅?”   德拉科灰蓝色的眸子里露出比星星还要璀璨的光芒,他看着正把礼帽摘下的女人,嘴角带着惊喜的微笑。   那个女人把礼帽摘了下来,她黑色头发上涂着的发胶闪闪发光,她抬头看到了德拉科惊喜的神情,疑惑地开口:“马尔福先生?您怎么在这?”   德拉科呆呆地看了那个女人一会,才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马尔福先生?”那个女人接着说。但德拉科没有回答,只是飞快地转身走了。   ……   希尔维娅坐在一家对角巷的餐厅里,靠窗的位置,注视着窗外正向这个方向飞快地跑过来的铂金色头发的男人。她看着男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很快就要走进了这家餐厅——   “妈妈!”爱德华的声音在希尔维娅身后响起,与此同时,她飞快地转身。   同一时间,德拉科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站在餐厅的门口,他分明看到了那个他魂牵梦萦的女人。   于是,错过。      ☆、无常之始   1992年。   希尔维娅走在对角巷的街头,手里抱着一摞刚刚从丽痕书店买的书,走向奥利凡德。她刚要穿过几个嬉戏的孩子,却被突然出现的一个身影撞到了地上。   希尔维娅的书落了一地,却发现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她没有选择面前的这只手,而是自己站了起来。   站在希尔维娅对面的,是一个金发蓝眼的少年,他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把你撞倒了。”少年再次向希尔维娅伸出了手,“安瑟尔·莎菲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买只宠物,就当道歉了。”   少年的声音清朗好听,希尔维娅却莫名地感到有些反感:“抱歉,莎菲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她指了指路对面的奥利凡德魔杖店,“我要去买魔杖。”她对金发少年微笑了一下,然后独自利落地走了。   安瑟尔有些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看着黑发少女的背影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浅笑,之后转身走向了远处的丽痕书店。   不远处弗洛林冷饮店的二楼,一个深色皮肤,有一双上挑眼睛的少年拍了一下身旁铂金色短发少年的肩:“看到了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姑娘能不对拉文克劳的级长感兴趣。”   德拉科看了一眼身旁神秘兮兮的布雷司,“哦,是吗?”他重重回拍了一下好友的肩,痛得布雷司龇牙咧嘴,“那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   希尔维娅和母亲站在国王十字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一站台上,母亲卡桑德拉正为女儿整理着围巾:   “你终于可以去霍格沃茨了,希尔。”卡桑德拉温柔地说,“当时,我和你父亲还是在霍格沃茨的天文塔上认识的呢。”她的眼角变得有些湿润了,但被自己隐藏得很好。   希尔维娅很少听母亲说起有关父亲的事,自己从父亲那里继承的,除了“罗齐尔”这个听起来有点傻的姓氏,就是那个有一只家养小精灵的华丽庄园。   “好了,亲爱的。”卡桑德拉抹了抹眼角,亲吻了一下女儿的额头,“祝你好运,别忘了给妈妈写信。”   “知道了,”希尔维娅乖巧地点了点头,从母亲手中接过自己的那个小小的皮箱,“我会给你写信的,妈妈。”   希尔维娅和母亲告别,走上了很快开动了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她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扶着一个又一个的包厢门慢慢地走着,最终停在一个空着的包厢外,她提着箱子走了进去。   过了很久,一阵喧闹在包厢外响起。希尔维娅的视线从一本厚厚的书上抬起来,转向被人从外面猛地打开的包厢滑门:   “你好先生,有什么事吗?”希尔维娅对领着两个肥胖的,几乎把自己的全部视线挡住的男生走进来的,一个铂金色短发的少年说。   “罗齐尔,嗯?”少年高傲地把一条腿搭在希尔维娅身旁的座位上,自己坐在希尔维娅的对面。   “是的,”希尔维娅看了那个高傲得有点让人厌恶的少年,“我是希尔维娅·罗齐尔。”   德拉科惊愕地看了一眼这个黑发的女孩,“你是纯血?”他把腿从少女身旁的座椅上拿了下来,问道。   “我是,”希尔维娅抬起头,对上了少年那双很漂亮的灰蓝色眼睛,她不由得愣了一下,“我想,您还没告诉我您的名字呢,先生。”礼尚往来,她想。   “德拉科·马尔福,”德拉科高傲地伸出了手,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这个女孩像一年前的那个波特一样拒绝,拒绝自己,“很高兴认识你,希尔维娅。”   希尔维娅微笑了一下,同样伸出了右手,与少年握了一下:“也很高兴认识你,德拉科。”她说。   ……   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希尔维娅皱了皱眉,把那件黑色的长袍披在身上,把围巾在头上包了几圈。   很快,列车便到达了终点。希尔维娅站起身,把围巾戴好,走出包厢,和其他霍格沃茨学生一起走下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新生!一年级新生!走这边。”一个看起来和巨人差不多的男人举着油灯,站在希尔维娅她们这条通向那个湖的尽头的小路上。   希尔维娅坐在其中的一条小船上,小船自动地行驶在湖上,跟在巨人的小船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希尔维娅乘同一条船的几个女孩发出了一阵惊呼——   “看啊,是霍格沃茨!”   希尔维娅随着她们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座安静庄严的城堡在朦胧夜色的笼罩中若隐若现,夜间灯火点点。和希尔维娅同船的一个一直不停抱怨的贵小姐,此时面对霍格沃茨,也愣愣地出神。   希尔维娅和其他几个女生的小船停了,一年级所有的新生纷纷走上那一条有些泥泞的小路,映入眼帘的是霍格沃茨那扇巨大的木门。巨人海格抢先走了几步,在木门上使劲地敲了三下。   一个严肃的女巫走了出来,“谢谢你,海格。”她面无表情地说,转向希尔维娅她们,把她们带进了霍格沃茨,穿过看起来无比奢华的大理石台阶,走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小房间里。   希尔维娅忙着把湿透了的围巾摘下来,一旁几乎很大一部分的学生都在抱怨着糟糕的天气,因此几乎没有几个人在认真听这位名叫米勒娃·麦格的变形课教授的讲话。   “霍格沃茨有四所学院,分别是拉文克劳,格兰芬多,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下面,我们将开始分院。”不知道麦格教授什么时候结束了讲话,她示意希尔维娅等人跟上她的步伐,走到了另外一扇门前。麦格教授缓缓推开了讲话门,这就是霍格沃茨的礼堂。   那一双双来自不同霍格沃茨学生和霍格沃茨教授们的眼睛,让希尔维娅和其他新生都感到不适。她偷偷看了看那个德拉科·马尔福的方向,发现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来自别人试探性的注视,正昂首挺胸地俯视那些坐着看向他的霍格沃茨学生。   希尔维娅把视线转向霍格沃茨礼堂中头顶的装饰,在一片用魔法装扮的星空上,点缀着无数根明晃晃的蜡烛,有些耀眼,比罗齐尔庄园里的那盏吊灯还要大些,还要明亮。   “知道么,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中看到过,这些都是魔法。你知道吗,我还练了好几个咒语,听说……”希尔维娅身边一个有乱蓬蓬褐发,有一对大板牙的女生语速很快地说,这让她转移了注意力,陷入了胡思乱想之中。   “下一个,希尔维娅·罗齐尔!”麦格教授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希尔维娅持续的思考,让她浑身不自然地一抖。   “快上去呀,希尔维娅。”不知道是人群中的谁低声喊了一声,希尔维娅才突然反应过来,赶紧走到前面的椅子上,戴上了那顶分院帽。   “嗯……很聪明的小丫头。”分院帽在希尔维娅头顶说,他低沉的声音吓得她一机灵。   “纯血,有一定的野心,还有不亚于拉文克劳的智慧……孩子,你想去哪个学院呢?”希尔维娅听到分院帽的声音问,她皱了皱眉。   “我……我想去斯莱特林。”希尔维娅用蚊子一般细小的声音说,后来她似乎又改变了决定,赶在分院帽大声念出分院的结果前说,“先、先生,我……可以去拉文克劳吗?”   “希尔维娅·罗齐尔,拉文克劳!”分院帽大声宣布,属于拉文克劳的长桌上爆发一阵掌声。而斯莱特林长桌边则有些安静,他们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罗齐尔”是从哪冒出来的。   德拉科和文森特·卡拉布,格雷戈里·高尔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边,他此时正皱着眉头看着那个走向拉文克劳长桌的黑发瘦弱背影——   “德拉科?”克拉布憨憨的声音打断了德拉科的思考,使后者转过身来看着克拉布厚重的身体上的脑袋,“你怎么不吃啊,霍格沃茨的东西比马尔福庄园的好吃多了。”克拉布说。   “哦哦,闭嘴吧。”德拉科不耐烦地说,他忿忿不平地喝了一口南瓜汁,却不适得差点吐出来,“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喝,”德拉科说,撇了撇嘴。   希尔维娅坐在拉文克劳长桌边,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孩对她友好地微笑:“你好,我叫维多利亚·凯尔西。你叫希尔维娅·罗齐尔,对吧?”她问。   “是的,维多利亚。”希尔维娅同样对着维多利亚微笑,她会好好珍惜这个在霍格沃茨第一次对自己说话的朋友。等等——应该还有一个人。   希尔维娅看向斯莱特林长桌的方向,那个铂金色头发的苍白少年坐在两个很胖的高大男生中间,正高傲不屑地评价着霍格沃茨礼堂中的摆设。   “德拉科·马尔福吗……”希尔维娅下意识地搓捻着自己古铜色与蓝色交织的拉文克劳学院围巾,低声喃喃。      ☆、情意之春   1993年。   希尔维娅结束了她的魔药课,走在霍格沃茨的长廊中。过了一会,她看到正和克拉布与高尔走在一起的德拉科,于是打算上前打个招呼。   “上午好,德拉科。”希尔维娅微笑着说,她对德拉科身边的克拉布和高尔都分别点了点头。   德拉科苍白的脸上此时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克拉布和高尔:“你们先回休息室,烦不烦啊,整天跟着我!”说完,他拉着希尔维娅走到霍格沃茨的庭院。   “你有事吗,德拉科?”希尔维娅问,而德拉科则直接把一张写着字的羊皮纸展示给她看。   “斯内普教授让你晚上去一趟他在地窖的办公室,说是你的魔药作品可以被送到医疗翼。”德拉科一口气说完,把那张羊皮纸递给了希尔维娅,“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就在斯莱特林休息室旁边。”他突兀地补充道。   希尔维娅愣了一下,她有些不太理解德拉科现在的思维:“嗯……所以呢?”她问,得到了德拉科“你怎么能这么蠢”的白痴眼神。   “我的意思是说,”德拉科把银绿相间的领带正了正,这个动作不禁让希尔维娅红了脸颊,在她看来,德拉科铂金色的短发和斯莱特林的银色与绿色搭配合适极了,“你可以去找我,这样我就能送你回拉文克劳塔楼。”   铂金少年很小声地说完,之后便飞快地转身走了。希尔维娅呆呆地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庭院对面的长廊尽头,才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梅林啊,我这是怎么了……”她叹了口气。   早结束了晚宴后,希尔维娅就回拉文克劳塔楼拿了书包,准备去地窖旁边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她的室友菲奥娜正读着一本书,发现她匆匆地拿起书包,好奇地开口:   “你去做什么,希尔维娅?”   希尔维娅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菲奥娜:“斯内普教授让我过去,说是让我亲自把自己做的感冒药剂送到校医院去。”她故意在“斯内普教授”上加重读音,果不其然看到了菲奥娜同情加怜悯的神情。   “加油吧,亲爱的。”菲奥娜惋惜地看着希尔维娅,“如果你能平安回来,我会给你庆祝的。”她作西子捧心状地调侃,希尔维娅却没有笑。   走到霍格沃茨城堡地下的魔药办公室,希尔维娅只觉得有一股寒气从后背往上窜,直钻到心底。血人巴罗拿着几瓶火焰威士忌,从这一面墙穿过去,到另外一面墙。   “路上是因为你那塞满芨芨草的脑子漏水了,而耽误了吗,罗齐尔小姐?”斯内普教授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批改着魔药作业,用羽毛笔凶狠地在一张格兰芬多的作业上划了一个“T”。   希尔维娅稍稍愣了一下,还是没敢说话,拿起自己的几瓶魔药就准备离开地窖。只听到斯内普教授阴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要忘了自己是谁,某人那可以养人鱼的脑子或许会苟延残喘地告诉她宵禁之后不要在外游荡。”   “是的,斯内普教授。”希尔维娅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梅林知道她对这位一年四季披着油腻腻的中分黑发,鹰钩鼻子占了脸的二分之一,走路时黑色的长袍在身后虎虎生风的魔药课教授有多害怕。   当希尔维娅走出了魔药办公室,和办公室门上妖娆美丽的美杜莎告别后,她发现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外的长廊尽头有一个她熟悉的影子——   “德拉科?”希尔维娅赶紧向那个站在面对黑湖的落地窗旁的铂金色短发少年走了过去,“马上宵禁了,你在外面待着不怕被教授扣分吗?”她把几瓶魔药揣进怀里,夜晚冰冷的空气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德拉科想了一会,然后脱下身上别着斯莱特林院徽的黑色校袍,披在了希尔维娅身上:“你别感冒了,”他看着希尔维娅莫名感动的神色,又皱了皱眉,“不是因为是你才给你袍子的,那是因为你……”德拉科苍白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这让希尔维娅惊讶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咳咳……”德拉科清了清嗓子,很尴尬的样子,“马上宵禁了,因为正好顺路,我送你回拉文克劳塔楼。”他步速很快地向前走去,而希尔维娅则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过了一会,希尔维娅早已气喘吁吁,她抓住了前面少年的衣角:“你能慢点吗,德拉科?我快跟不上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起到它应有的效果,但不管怎样,德拉科慢了下来,而且突然拉住了黑发少女的手。   希尔维娅知道,如果这时候突然出现一面像罗齐尔庄园中自己房间里那样的一面镜子,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像熟透了的番茄。也不知道两人走了多久,拉文克劳塔楼已经到了。   “那个……谢谢你,德拉科。”希尔维娅站在拉文克劳休息室门口,小心翼翼地说,对德拉科微笑了一下。   “没、没什么。”德拉科把视线转移到拉文克劳休息室门上古色古香的门环上,“你进去吧,我也要回斯莱特林休息室了。”少年等了一下,转身离开。   希尔维娅刚要听门环提出的问题,就听到德拉科远远传过来的声音:“早点休息。”她笑了,面对门环“什么东西最珍贵”的问题,提出了一个平时自己或许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来的答案——   “智慧、生命,和真情。”   再见到德拉科,是在两天之后。那天是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的魁地奇球赛,斯莱特林二年级的找球手德拉科给其他的斯莱特林队员带来了人手一把的最新型光轮2001。   赫奇帕奇的男级长温灵和拉文克劳的女级长卡兰纳是恋人关系,所以赫奇帕奇的级长便要求拉文克劳的学生可以坐到赫奇帕奇的看台上,给他们加油。   “赫奇帕奇加油!”比赛一开始,很多人赫奇帕奇加油。希尔维娅从来不喜欢这种太过热闹的气氛,所以跟同行的菲奥娜暂别后,就独自徘徊在城堡前的草地上。   “难得在拉文克劳也看到有不喜欢魁地奇的,”清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希尔维娅抬起头,发现是拉文克劳的男级长安瑟尔·莎菲克。   希尔维娅低头看着地面,“从小妈妈就不带我去热闹的地方,所以我也自然不习惯,也不喜欢。”   “你上过古代魔文吗?”这是一个新的话题。安瑟尔靠在黑湖旁边的那棵松毛榉树下,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古魔文词典。   希尔维娅看了看安瑟尔,腹诽这位平日总在图书馆流连的学长话题转得太快,“没有,我才二年级。”她淡淡地回答,捡起地上的一片长着软毛的松毛榉树叶拿在手里。   “有点可惜,”安瑟尔说,“我今年六年级,也只上过三年的古代魔文。如果说未来我最想从事什么职业……”他把厚厚的词典递给希尔维娅,示意她仔细看看,“大概是留在霍格沃茨担任古代魔文学教授吧。”   “你不用回到莎菲克家族,管理产业吗?”希尔维娅想到了一些在法国的纯血表亲,疑惑地开口。   安瑟尔奇怪地抬头看了希尔维娅一眼,“没想到你知道得很多,哦,也是啊——你是罗齐尔的小姐。”他对希尔维娅微笑了一下,“罗齐尔庄园里好像有很多关于古代魔文的书,你不介意借其中的一本给我这位求知若渴拉文克劳学长看看吧?”   “没关系,”希尔维娅皱了皱眉,看着手里的这本古代魔文词典,“莎菲克教授。”她把词典还给了安瑟尔,却听到魁地奇球场那边的欢呼声减退了:“这是哪个学院赢了……”希尔维娅自言自语,开始往回走。   当她看到愁眉苦脸的赫奇帕奇魁地奇队员一行,就知道斯莱特林赢了。果然,不远处走来了斯莱特林的队员。“要我说啊,德拉科。”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长兴高采烈地拍着德拉科的后背,“谢谢你的光轮2001,下次我们只要再打败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我们就有希望拿魁地奇杯了!”   “那不是罗齐尔吗?她在等你啊。”魁地奇队长调侃着德拉科,和其他的斯莱特林院队队员一起见怪不怪地离开了。   希尔维娅向德拉科走了过去,发现他正满面笑容地看着自己:“不用说,就看你这张脸,就知道斯莱特林一定是赢了。”她和德拉科走到一处安静的长廊后,笑着说。   德拉科看着希尔维娅的笑容,脸上染着淡淡的红晕,“我说,那个……我喜欢你。”他迅速地说完,之后便看到黑发少女的脸红了。   “你说什么?”希尔维娅挑了挑眉,对着脸红的铂金少年轻轻微笑了一下,她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喜欢听德拉科说话。   德拉科迅速低头在希尔维娅的唇上吻了一下,之后把她抵在长廊的墙上渐渐加深了这个吻:“做我女朋友吧,希尔维娅。”他望着希尔维娅说。   ☆、绵延之夏   1994年。   当希尔维娅真像安瑟尔所说的,选了古代魔文课时,她已经三年级了。而今年格外特别,因为在霍格沃茨有一项特别的活动,那就是因为死亡人数过多,停办多年的三强争霸赛。   “我早就听父亲说今年会举办特殊的活动,没想到真的是三强争霸赛。”维多利亚·凯尔西站在希尔维娅和菲奥娜旁边,看着不远处从黑湖里缓缓穿水而出的黑色大船。   过了一会,黑色的大船上面下来很多身穿猩红色斗篷的学生,希尔维娅知道他们来自欧洲三大魔法学校之一的德姆斯特朗。为首的那个男人穿着一件油光水滑的白色狐狸皮大衣,留着看起来有些狡诈的小胡子,他身后是一位意想不到的魁地奇明星——威克多尔·克鲁姆。   很快,不少霍格沃茨的女生都围了上去,然后用尽浑身解数想让克鲁姆看向自己。一些女生试图拥抱他,也有的让克鲁姆用口红在自己的衣服上签名这位保加利亚魁地奇巨星的出现,引起了女生范围内小型的骚乱。   “看啊!天上还有东西!”听到另外一个学生的惊呼,希尔维娅和其他拉文克劳的学生才抬起头。天空中是一辆巨大的马车,而且拉车的都是出产于法国的名贵的纯血飞马。   “那是布斯巴顿魔法学校!”希尔维娅听到在斯莱特林学生中的德拉科大声地说,于是她转过头,微笑地和那个铂金色短发的少年对视。   布斯巴顿的女校长是一位很雄伟的女士,希尔维娅知道这位著名的马克西姆女士和母亲交好,所以便在她看向拉文克劳这边时,向马克西姆女士挥了挥手。马克西姆女士微笑了一下,示意身后的布斯巴顿学生坐在拉文克劳学生聚集的长桌这边。   “我是芙蓉·德拉库尔,你就是希尔维娅吧?”一个很漂亮的布斯巴顿女学生高傲地与希尔维娅握了握手,“我早就听马克西姆女士提起过你。”据说她的媚娃的血统,怪不得从她进到礼堂,一些男生的眼神就没离开过,特别是那个格兰芬多的罗恩·韦斯莱。   希尔维娅和芙蓉行了贴面礼,“那倒要谢谢马克西姆女士,我母亲当年和她都是布斯巴顿的学生。后来母亲嫁到了英国的罗齐尔家族,也一直没有和她断了联系。”希尔维娅给强行坐到自己和菲奥娜中间的芙蓉舀了一勺乳白色的法式杂鱼汤。   “我来英国就是来参加三强争霸的,今年的胜利一定会属于布斯巴顿。”芙蓉很自信地说,“我今年正好17岁,我想三强争霸的奖杯不会很难拿。”她用叉子拨弄着金碗中乳白的鱼汤。   希尔维娅笑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知道既然芙蓉这样自信,布斯巴顿的勇士应该非芙蓉莫属。而德姆斯特朗的呢?希尔维娅看向斯莱特林长桌的方向,只见德拉科和威克多尔·克鲁姆交谈甚欢,不时往这边看几眼。   “你喜欢那口啊……”芙蓉撇了撇嘴,很遗憾地打量了斯莱特林长桌边的德拉科一眼,顺便视线扫过德姆斯特朗的所有学生。   等到勇士名单揭晓的那天,虽然芙蓉成为勇士的消息在希尔维娅的意料之中,可是哈利·波特成为霍格沃茨的勇士之一的消息却让和希尔维娅一样的霍格沃茨学生大跌眼镜。   –*–   “塞德里克·迪戈里!芙蓉·德拉库尔!威克多尔·克鲁姆!还有——哈利·波特!”卢多·巴格曼站在为三强争霸特意搭建的高台上,大声宣布,“第一个项目马上开始,你们五个人先准备一下!”   第一个项目是火龙,当希尔维娅看到赛场里那几头狂躁吐火的火龙,就觉得对于哈利·波特来说,不管是中国火球龙还是匈牙利树蜂,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果然,他的对手就是那头刚刚把驯龙师烧掉了半边头发的最凶猛的匈牙利树蜂龙。   “火弩.箭飞来!”哈利·波特掏出魔杖大喊,他居然用“飞来咒”召唤来了他自己的扫帚。保加利亚的找球手无奈地在不远处的医疗翼帐篷中扶额,懊悔自己为什么刚刚用了“眼疾咒”。   就在哈利·波特从赛场上空消失,火龙也紧随其后不久,赛场陷入了一片沉静。“他不会是死了吧?”菲奥娜担心地问,因为哈利·波特已经消失了五分钟。突然,格兰芬多看台又传来一片欢呼和掌声——“哈利回来了!”   只见哈利·波特飞快地掠过赛场边的看台,之后把藏在一块石头后的金蛋紧紧地抱在怀里,之后展示给热烈欢呼的人群。“他居然拿到了!我还以为他死了呢!”一个斯莱特林的五年级男生大声喊道。   就在这时,那头匈牙利树蜂突然失控了,朝拉文克劳看台这边吐出一串滚烫的火球,幸好被驯龙师及时控制住了。希尔维娅眼看着那串火球越来越近,最终被赶来的拉文克劳院长弗立维教授和邓布利多校长联合挡住了。   “没事吧,孩子们?”弗立维教授担心地问,矮小的身体和洪亮的声音不是很搭配,看起来很滑稽。   “没事,谢谢你,弗立维教授。”拉文克劳的女级长和坐在斯莱特林看台上的男级长安瑟尔·莎菲克正组织拉文克劳的学生离开看台,同时检查有没有学生们落下的随身物品。   过了一会,德拉科穿过重重人群,来到希尔维娅的面前,担忧地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刚刚那头火龙快吓死我了,希尔维娅!”   他抚着希尔维娅的一缕黑发,“如果不是布雷司拉着我,我刚刚真的就跑到拉文克劳看台了!”希尔维娅看到了不远处站在斯莱特林中间和她招手,并笑得灿烂的黑皮少年。   “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希尔维娅。”铂金色短发的少年信誓旦旦地说,灰蓝色的眼眸里闪着坚定的光芒。他拉着希尔维娅,两人一起走向霍格沃茨城堡。   当三强争霸的第一个项目结束,便正好赶上了圣诞节。邓布利多校长于是宣布,要举办一个圣诞晚会,但只有三年级以上的学生才可以参加。   “你想好和谁一起想参加舞会了吗,希尔维娅?”菲奥娜问,两人正离开礼堂,走向拉文克劳塔楼,“还是和斯莱特林的马尔福?”   希尔维娅点了点头:“是啊,除了德拉科,我想不出还可以和谁去了。而且,德拉科一定也想要和我一起。”她的脸染上淡淡的红,和菲奥娜一起回到了拉文克劳塔楼。   当希尔维娅结束了神奇动物保护课,就看到德拉科穿着去参加舞会的正式的黑色礼袍站在不远处的长廊里,“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参加圣诞舞会吗,希尔?”他问,这个太过亲昵的称呼让希尔维娅不由自主地红了脸颊。   “好啊,小龙。”希尔维娅开心地笑了,这个称呼还是上个学期在国王十字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一站台遇到马尔福夫人时,她嘴里念叨着的。果不其然,德拉科也再次红了脸。   当希尔维娅穿着一条黑色的短裙走下拉文克劳女生宿舍的楼梯时,发现安瑟尔·莎菲克依旧坐在休息室里看书。看到她往外走,安瑟尔突然开口:“你要去参加圣诞舞会?和德拉科·马尔福一起吗?”   “你们认识?”希尔维娅惊讶地笑了一下,推开拉文克劳休息室的门环,走了出去。安瑟尔坐在休息室里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之后便直接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唯一脱离希尔维娅掌控的,是比她大一届的格兰芬多学姐,同时也是她的朋友之一——赫敏·格兰杰,这位此时正身着一袭浅紫色礼袍,头发盘起的淑女正和威克多尔·克鲁姆共舞,平时的大板牙也用魔咒去掉了。   芙蓉·德拉库尔和希尔维娅同一个学院的戴维·罗杰斯跳舞,她那遗传自祖母的银色头发闪闪发亮,而她那可怜的舞伴早已被芙蓉的魅力摄去了心魂,只是痴痴地看着她的侧脸。   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各自拉着一个印度姑娘,一个来自格兰芬多,一个是拉文克劳,那是一对很富有东方魅力的双胞胎。而塞德里克·迪戈里,则挽着希尔维娅很喜欢的一位学姐——秋·张。虽然,这并不能掩盖哈利·波特的目光一直关注着秋的事实。   “现在是我们在跳舞,希尔。”德拉科无奈地开口,这让希尔维娅抬起头,与他漂亮的灰蓝色眼睛对视。   少年铂金色的短发用发胶梳到了后面,黑色古典的传统礼袍让他平添了几分优雅。而希尔维娅一袭镂空的黑色短裙,以及脖子上缎带式的钻石铃兰形项链闪闪发亮。那是德拉科前两天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希尔维娅,我有没有说过,你今天晚上真的很美。”德拉科贴在希尔维娅耳边说,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畔,也让她白皙的脸颊染上了红晕。   “没有,德拉科。”希尔维娅微笑着抬起头,对德拉科小声说。   德拉科也笑了,灰蓝色的眼瞳中似乎映着整个霍格沃茨礼堂中的星辰。那些缥缈的繁星都璀璨在灰蓝色的夜空中,散发着独有的绚烂光芒:   “你真美,还有——我爱你。”   希尔维娅听到这句话,欣喜地抬头看了德拉科一眼。而铂金色短发的少年则抱着她轻盈地转了一圈后,偷偷在黑发少女的唇上印下了一个清浅的吻。   “我也一样,德拉科。”希尔维娅不知道此时自己在想些什么,她只是按照内心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希尔维娅知道德拉科现在真的很高兴,因为愉悦和欣喜已经快从少年的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里溢出来了。   “我会爱你一辈子。”德拉科说,给了希尔维娅一个似乎包含了全世界的拥抱,“永远永远。”他说,眼前的黑发少女同样也是他的整个世界。      ☆、婉转之秋   1995年。   前不久,德拉科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斯莱特林的级长,这让希尔维娅和他在一起的时间缩短了不少。或许是因为德拉科当上了级长的关系,斯内普教授对待希尔维娅的态度,和对待其他学生相比,变得没那么恶劣了。   霍格沃茨来了一位很特别的教授,她是魔法部的一位高级副部长,也是今年霍格沃茨特别聘请的黑魔法防御教授。继那位传说中的神秘人给这个位置下过诅咒之后,就没有一个黑魔法防御教授能教过一年。   不管是一年级的草包洛哈特教授也好,二年级的狼人卢平教授也好,还是三年级的食死徒穆迪教授。这几年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都没有教得超过一年,这个职位似乎真的被诅咒了。而这位“优雅又美丽”的新黑魔法防御教授,勇气可嘉。   “咳咳……”一个身着粉红色套裙,戴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圆方脸,小眼睛,长得不算好看,拿着手提粉色小包,穿着高跟鞋的女教授打开了希尔维娅等人通往超级丑八怪所居住的星球的大门。   “你不觉得她特像一只巨大的粉红色蟾蜍吗,希尔维娅?”菲奥娜问道,她看着这位自称“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的女教授站在了讲台上,“你好,蛤.蟆教授。”菲奥娜模仿着乌姆里奇尖细的强调,小声说。   希尔维娅看向讲台上的女教授,此时乌姆里奇正让这些四年级的拉文克劳们和格兰芬多们把各自的魔杖全部收起来。“没有魔杖怎么上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这是糊涂了吧?”一个拉文克劳的男生低声抱怨了几句,却好像被乌姆里奇听见了。   “咳咳……”乌姆里奇尖细地假咳了几声,示意全教室的学生都向她看,“看起来有几位亲爱的先生或小姐,不太满意这种明智的教育方式。这可是魔法部统一下达的指示,我们必须按照……哦,你有什么事,韦斯莱小姐?”   乌姆里奇指了指坐在格兰芬多学生中间眉头紧锁,不肯把魔杖收下去的金妮·韦斯莱。希尔维娅知道她是谁,罗恩·韦斯莱的妹妹,兼前些日子哈利·波特的狂热粉丝。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我们要把魔杖收下去,乌姆里奇教授。”金妮很直接地说,之后她看到乌姆里奇想要说话,于是故意抢在她之前开口:“还有,乌姆里奇教授,我注意到你的教育方法和之前其他教授的方式都不太一样,您是经过很多教育实践得出的结论吗?”   乌姆里奇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挑了挑眉,之后再轻咳了几下,拿起自己的魔杖点了点金妮·韦斯莱的魔杖,只见金妮的魔杖顿时被收进了她的书包里:“禁闭,韦斯莱小姐!今天下午,希望你能够准时到我的办公室。现在坐下。”   “以前你们肯定受到过一些不正确的黑魔法防御教育,这是极为不可理喻的一件事。我向邓布利多校长提过意见,毛遂自荐来改变霍格沃茨。”乌姆里奇昂首挺胸地说,看起来义正言辞,“所以,不管你们以前怎样,我现在都是你们的黑魔法防御教授。”   金妮忿忿不平地瞪了乌姆里奇几眼,格兰芬多便这样被乌姆里奇扣了10分。但出人意料的,格兰芬多没有一个人在下课的时候责怪金妮,而是每一个人都对她表示感谢和佩服,给人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金妮·韦斯莱,她可真是一个勇敢的人,敢于和魔法部派来的人抗衡。”菲奥娜感叹,她完全改变了之前对金妮·韦斯莱的看法,“她真是个好姑娘。”   希尔维娅往前走了几步,便像刚想起来似的,对菲奥娜说:“明天是不是周末,菲奥娜?”得到好友肯定的答案后,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希尔维娅把自己的霍格莫德申请递给费尔奇检查,脾气古怪的费尔奇掏出了一根细长的黑色小棍,在她身上戳来戳去,被同行去霍格莫德的德拉科生气地挡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德拉科生气地看着费尔奇不紧不慢地收回了小棍,把希尔维娅拉到自己的身后。而费尔奇只是不怀好意地看了他几眼,便转过身去检查另外几个赫奇帕奇的学生了。   两人走在霍格莫德的街道上,漫天飞絮般的雪花让希尔维娅哈了口气,果然是白色的雾气。德拉科好笑地看了希尔维娅一眼,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顶:“是玫瑰味的吧?”   “什么?”希尔维娅没有太听少年的话清楚,于是不解地看向德拉科。德拉科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正走向蜜蜂公爵糖果店,几个格兰芬多的三年级学生正嬉笑打闹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希尔维娅微笑着看着他们中的一个黑发女孩,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德拉科拉着希尔维娅的手,两人急急忙忙地挤到蜜蜂公爵店里的人群中。“这是我第几次来这么拥挤的地方插队了?”德拉科没好气地问,“但好像每次都是和你。”他发现希尔维娅看着他又笑了。   希尔维娅微笑,从不远处的售货架上拿了一个羊皮纸的纸袋,用夹子夹了几块滋滋蜜蜂糖和几只巧克力蛙,又从旁边的售货架上拿起几包早已包装好的比比多味豆。   “你要是喜欢,我让克拉布和高尔来这种地方帮你排队不就好了吗?反正他们每个周末都要来买很多。”德拉科正忙着抚平被几个格兰芬多的学生挤皱了的长袍,抱怨道。   希尔维娅眯了眯眼睛,糖果的甜意在她口中缓缓散开,“可是我来,只是因为想跟你待在一起啊,德拉科。”希尔维娅显然知道让这个铂金色的少年脸红一阵的最好方法。   “那、那就……”德拉科的脸红了,他把自己黑色高领衫的领子往上提了提,“你要去买点衣服吗,”他指着不远处的风雅牌巫师服饰店,“从我记忆中以来,我妈妈每次陪我到对角巷采购都会买很多衣服,然后让家养小精灵帮她送回马尔福庄园。”   希尔维娅被德拉科拉着走向风雅牌巫师服饰店,突发奇想地问:“德拉科,你说我们毕业之后,会有家养小精灵把我买的衣服送回庄园吗?”她刚问完,就惊讶地发现德拉科露在帽子外的耳尖红了。   “当然,”德拉科体贴地帮她打开了门,“马尔福庄园的家养小精灵自然也会帮你送到马尔福庄园。”他想也不想就回答。过了一会,在希尔维娅愉悦的笑声中,德拉科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究竟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德拉科示意希尔维娅进去挑衣服:“多挑几件礼袍吧,我爸爸给我的金加隆还不至于让我饿死。”他靠在店里的墙上,给了选好衣服,准备走进试衣间的希尔维娅,一个深情的微笑。   “嘿,哥们儿!”黑皮斯莱特林布雷司从不远处挎着一个金色头发的姑娘走过来,给了德拉科一个眼色。“梅林啊,这么说,马尔福少爷彻底为拉文克劳小姐沦陷了?”他不怀好意地问,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希尔维娅正试衣服的试衣间,被德拉科打了一下。   “真是的,布雷司!”德拉科扫了一眼布雷司身旁的女伴,“潘西昨天还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里抱怨,你前天晚上还跟她在一起,最近怎么不抽出时间来陪她了。”说完,德拉科便满意地看到黑皮的女伴脸色大变,狠狠地给了布雷司一巴掌,之后跑开。   德拉科看着布雷司笑而不语,只是淡然地接过风雅牌巫师服饰店老板娘递过来的账单,“直接送到马尔福庄园就行了,从马尔福家族在古灵阁里的账户取钱。”他看了看订单,就交还给喜了笑颜开的老板娘。   “哦梅林,这可真够疼的。”布雷司龇牙咧嘴地摸着刚刚被女伴打的右脸,“从今天开始,我这俊美到雌雄莫辨的脸不对称了。”他想向德拉科这边靠过来,后者却嫌弃地往右退了一步。   希尔维娅正好试完衣服,出来看到这一幕:“得了吧,沙比尼先生。”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布雷司的右脸,而黑皮斯莱特林则骄傲地像展示勋章般展示给她看。   “麻瓜们有一种说法,没有一个人从出生下来,脸是对称的。当然,”希尔维娅无奈地摊了摊手,“除非布雷司你不属于‘人类’这个范畴。”她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   和心服口服的布雷司·沙比尼告别,希尔维娅和德拉科走在霍格莫德撒满白色糖霜般雪花的斑驳小路上,“唉……布雷司·沙比尼可真是玩世不恭。”希尔维娅叹了口气,对德拉科说。   “那是他看起来‘玩世不恭’,”德拉科纠正道,“出身在一个每几年换一个继父的家庭,他比所有人想得都要多很多。”他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挽着希尔维娅走向通往霍格沃茨城堡的路。   “那你呢?”希尔维娅笑着问,看向身边铂金色短发的少年。   “我嘛……”德拉科坏笑了一下,在希尔维娅唇上吻了一下,“你说呢,我亲爱的希尔?”   希尔维娅被德拉科整得满面通红,刚刚路过的几个拉文克劳三年级惊讶的眼神,又让她觉得尴尬:“你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德拉科·马尔福!”希尔维娅被德拉科依旧笑嘻嘻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火。   “说真的,希尔维娅,”德拉科又突然严肃下来,他灰蓝色眸子里坚定的光芒又让希尔维娅很留恋,“等我们都毕业了,我们就订婚吧。到时候,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叫你马尔福夫人了。”德拉科说。   希尔维娅先是一愣,后来才反应过来,不顾周围几个三年级学生诧异的目光吻了德拉科的脸一下,“我得先想想,马尔福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这几天就想着加一个“已完成”   ☆、严酷之冬   1996年。   那段时间之后,希尔维娅常常会想起那个铂金色的少年。她永远也忘记不了德拉科灰蓝色的眸子,在灯光下闪耀的铂金色短发,还有他看向自己时几乎要溢出来的情意。可是,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希尔维娅只是单纯地相信,德拉科永远,不会给他自己放开她的机会……   “希尔,妈妈今天要和马克西姆女士在巴黎见面,一会妈妈就用门钥匙离开,今年的对角巷采购,只能你自己了,亲爱的。”卡桑德拉抱歉地给女儿戴上了帽子,陪她走在罗齐尔庄园中的花园里。   “没关系,我一会用壁炉和飞路粉到对角巷就可以。”希尔维娅乖巧地说,“而且还可以让家养小精灵陪我去嘛,妈妈。”她看着一尘不染的澄澈天空,幻想着它在自己画笔下的样子。   卡桑德拉不免有些感动,“谢谢你,希尔。埃文斯离开的早,如果看到你这么乖巧的女儿,他一定会高兴的。”她说到这里有些伤感,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希尔维娅担忧地看了看母亲,和她继续在庄园里散步,而她们的家养小精灵,此时正忙着收拾小主人马上迎来的五年级生活所需要的东西。   “咳咳!”希尔维娅刚从壁炉里出来,便被浓烟弄得焦头烂额。而等她清醒过来,却发现这里似乎不是以前来过的任何地方。此时的希尔维娅,正站在一家卖黑魔法制品的店里。   透过橱窗,可以看到窗外——这是一条和对角巷完全不同的巷子,路过的人都戴着大大的黑色兜帽,偶尔会有人掏出魔杖,上面闪烁着独属于黑魔法的邪恶的荧绿色光芒。   “小姑娘……”一个声音在希尔维娅背后响起,她连忙掏出自己的魔杖指向来人,同时转身。   那是一位黑色头发的老人,他有一只眼睛是玻璃的,看起来十分狰狞。希尔维娅吓得后退了几步,用颤抖的手将魔杖指向老人。“你是纯血、混血,还是麻种?”老人问。   “纯血,我姓罗齐尔。”希尔维娅战战兢兢地回答,用另外一只手悄悄摸上了身后的店门把手。看到老人点了点头之后回到店后面,希尔维娅赶紧跑出了店门,穿过幽暗的巷子,与不怀好意的巫师擦肩而过,然而就在马上进入对角巷的街口时,她却被一个人撞到了。   来人的黑色兜帽被碰掉了,露出铂金色的短发。希尔维娅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德拉科,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赶紧抓住德拉科的手,“我们走吧,这条巷子太不干净。”   德拉科却甩开了希尔维娅的手,想要绕过希尔维娅,走进巷子。“你做什么,德拉科!”希尔维娅跑过去抓住德拉科的袍子,“你到这里干什么,我们应该赶快出去。”   德拉科灰蓝色的眸子闪过太多希尔维娅看不懂的东西——好像有迷茫,无奈,绝望,不舍和悲伤,“你走吧,希尔维娅。”他把希尔维娅的手从衣角上拉开,“我不知道,你也不会知道。”他让人听不懂的话说完,便只身再次迈入了翻倒巷的黑暗之中。   希尔维娅看着那抹耀眼的铂金色渐渐被黑暗吞噬,心头突然飘过一丝以前从未出现过的阴云。她在原地站了一会,还是向对角巷的方向跑去了。   当希尔维娅重新站在对角巷丽痕书店的店中,挑选着新学期要用的书时,却又再一次看到了那抹铂金。可是当她跑出店门,却看见另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金发女孩和他相携而去。……   结束了古代魔文课,希尔维娅独自抱着一摞书走在六楼的长廊中。她的视线穿过彩色玻璃的窗户,直到远处城堡外黑湖旁的那棵松毛榉树。安瑟尔·莎菲克已经毕业两年了,每当希尔维娅看到那棵树,就会想到那个金发蓝眼的少年——虽然他并不招人喜欢。   斯拉格霍恩教授是今年的斯莱特林院长,也是今年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原来的魔药教授斯内普,今年则当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黑魔法防御教授。很多学生在得知这件事的那天,对传说中神秘人的诅咒众说纷纭。   斯拉格霍恩教授有一个小癖好,那就是喜欢和那些名门望族的后代,或者是成绩优异,在某些方面有独特潜能的学生来往,并建立了一个名叫“鼻涕虫俱乐部”的课外团体,几乎每一周都会有一个小型的舞会。   希尔维娅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斯拉格霍恩开始注意她。可能是那次在魔药课上自己回答出了一个定律的问题,也有可能是她最擅长的古代魔文教授把自己的情况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说了。不管怎样,她现在也是那个所谓的“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之一。   希尔维娅曾经询问过同是鼻涕虫俱乐部成员的布雷司·沙比尼,出身纯血的马尔福家族的德拉科,为什么不在鼻涕虫俱乐部里。而布雷司也只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讳莫如深地说:“你知道的,他的身份有点麻烦。”   卢修斯·马尔福是在希尔维娅二年级的时候失掉霍格沃茨的股份的,而他进入阿兹卡班的消息也是在前不久传到巫师们耳朵里来的。就这样,德拉科的人缘变得不太好,男生里只有克拉布和高尔,还有西奥多·诺特以及布雷司,才与他说话。而斯莱特林的女生里,也只有潘西等一两个。   那一天,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俱乐部有聚会。希尔维娅穿着一条深紫色的短裙,准备去参加。因为德拉科不是俱乐部的成员,于是她索性答应了布雷司的邀请,和他一起来到了斯拉格霍恩那间比常人大得多的办公室。   “那是哈利·波特,格兰芬多的救世主,”布雷司指着被斯拉格霍恩热情地拉过去的哈利,给希尔维娅看,“还有知名的记者和魔法部高官,真不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怎么那么有本事。”他眨了眨眼睛,看向那个肥胖得如同海象一般,留着小胡子的男巫。   希尔维娅没有说话,她正看着头发凌乱的赫敏,忙着躲避她那令人厌恶的舞伴——麦克拉根。而挽着拉文克劳的卢娜·洛夫古德的哈利,显然也被那些莫名其妙打量的目光整得焦头烂额。反倒是布雷司相当镇定,只是和希尔维娅站在一边休息。   不出一会,布雷司指了指那边的一个女孩,对着希尔维娅眨了眨眼睛。希尔维娅顿时会意,便走到一边端起了一杯红茶,而布雷司则摆出了自认为最英俊的姿态,独自走向了那个他的目标。希尔维娅等了一会,却发现门口那边似乎传来一阵骚动。   “别碰我,我能自己走!”德拉科被费尔奇拽着,走到了斯拉格霍恩面前。他铂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目光倔强地望着每一个人,只是在希尔维娅这里有所停滞。德拉科甩开费尔奇干枯如鹰爪的手,独自站在一旁。   费尔奇看了看德拉科,不怀好意地干笑了几声:“怎么样,斯拉格霍恩教授?你邀请这个小崽子了吗?”他语气很不好地问,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德拉科身上打量着,之后转向端着一杯蜂蜜酒的斯拉格霍恩教授。   “呃,其实……”斯拉格霍恩教授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然后便神情自然地想要回答,却被另一个人抢了先。   “德拉科他,是我的舞伴,费尔奇先生。”一个娇小的金发女生站了出来,希尔维娅发现她就是这个学期前在对角巷发现和德拉科一起走的金发女孩,“德拉科,你上哪去了?”她走上前,亲昵地挽住了德拉科的手臂。   斯拉格霍恩教授赶紧走了出来打圆场,笑着摆了摆手:“好啦,费尔奇先生。年轻人有年轻人们的乐趣嘛,说不定德拉科就是想让阿斯托利亚担心呢。”他一副和事佬的派头,先是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又和费尔奇握了握手。   费尔奇先是不甘心地看了一圈,然后再次不怀好意地看了看那个名叫“阿斯托利亚”的金发女生和德拉科,“那这次就这样,如果下次再让我逮到,哼哼……”他冷笑了几声,带着他那只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谢谢你,格林格拉斯小姐。”德拉科转向阿斯托利亚,生疏地道了谢。他转身就想离开,却被斯拉格霍恩一把捉住了,带到阿斯托利亚身旁,分别拍了拍两人的肩:   “德拉科,你不是阿斯托利亚的舞伴吗?赶紧去跳舞吧,布雷司和希尔维娅早就想一起跳领舞了。”斯拉格霍恩说着,而德拉科突然回过头看了希尔维娅一眼,然后又转了回去。   第一支是小步舞,希尔维娅和尴尬的布雷司又站在了一起跳舞。布雷司唉声叹气,刚刚好不容易搭上讪的赫奇帕奇姑娘又离开了。而希尔维娅也不是很自然,德拉科时不时投来的疑问视线让她无比后悔和布雷司一起。   过了一会,这支舞终于结束了。德拉科刚想往希尔维娅这边走,就突然被阿斯托利亚拉了一下。“德拉科,我父亲有口信要给你。”她语调自然地说,金色头发上宝石的发夹,在办公室里吊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德拉科转过身抱歉地看了希尔维娅一眼,然后对阿斯托利亚说:“格林格拉斯先生有什么要对我说的,直接送信到马尔福庄园就好了,非要和我用双面镜做什么。”他抱怨了几句,但还是在向斯莱特林的院长打完招呼后,跟在阿斯托利亚身后,离开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   希尔维娅看着两人的背影,只觉得有一阵凉意穿过露台,传递到自己的心底。她看着窗外的星星,有些莫名的伤感和无奈。……   希尔维娅自己和德拉科彻底分开了的那一天,是她的生日。她和其他几个要好的拉文克劳同学去了赫奇帕奇休息室旁的厨房拿了点食物,之后回拉文克劳塔楼举办了一个生日聚会。   “希尔维娅,我们再给你唱首歌吧,好不好?”菲奥娜热情地问,手里端着一杯没有多少酒精的鸡尾酒。   希尔维娅觉得有点头疼,于是便感激地拍了拍菲奥娜的肩:“我出去走走,头有点晕。”她对休息室里的其他人点了点头,之后便绕过罗伊娜·拉文克劳的雕像,走出了拉文克劳休息室。   “Whose speechless song, being many, seeming one, Sings this to thee: "Thou single wilt prove none." (无言的曲调,不约而同地为你唱着同一首歌:“如若你孤身一人,便将一事无成。”)……”希尔维娅独自哼唱着一首母亲从小教会自己的童谣,走在一条空荡荡的长廊中。   夜晚的凉风拂过霍格沃茨的一切,带来丝丝寒意。希尔维娅无比庆幸自己穿了一件厚厚的袍子,因此自己此时并不感觉寒冷。突然,长廊那端的入口传来一阵谈笑声。   希尔维娅心头一紧,担心是巡夜的教授。于是她连忙走到一根大理石柱后面,偷偷探头看着长廊的动静。当希尔维娅看到来人时,她几乎要屏住呼吸——德拉科·马尔福和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   阿斯托利亚有一头波浪状的金色头发,还有一张很讨人喜欢的娃娃脸,当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会有两个可爱的酒窝。阿斯托利亚那天蓝色的眼睛里会闪着星星的光芒,而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出身又让她在斯莱特林中混的很开。   “……笑死我了,德拉科。”阿斯托利亚笑着靠在德拉科的肩膀上,两边的酒窝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个罗齐尔当真是那么对你说的?她太幼稚了。”   德拉科没有否认女伴的话,只是脱下身上的袍子,披在了阿斯托利亚瘦削的肩上,然后给了金发的女孩一个吻:“你说你怎么就不能早出生一年呢,这样我们一起在霍格沃茨的时间就能长一点了。”他很慢地说。   阿斯托利亚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之后便看到德拉科突然放慢了步子。“你怎么了,德拉科?”她看到德拉科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是不是不舒服?我陪你去医疗翼吧。”   “没什么,利亚。”德拉科转过身,温柔地对阿斯托利亚说,他的神情希尔维娅看不清楚,因为泪水已经让她掩盖不住自己的抽泣,“我只是头有点疼,想在外面走走,你先回去吧,这周我们还要一起去霍格莫德呢。”   阿斯托利亚刚开始好像还要说些什么,但在听到德拉科最后那句话时便心满意足地微笑起来:“好的,德拉科。”她踮起脚尖,在德拉科的唇上吻了一下,“这样,我那天就穿纳西莎给我的那条裙子,你肯定喜欢。”   德拉科也笑了,之后注视着阿斯托利亚小巧精致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还向那个频频回头张望的背影挥手。过了一会,他才走到希尔维娅的这根大理石柱后,面对着柱子,而那一面是希尔维娅靠着的。   “对不起,希尔维娅。”德拉科说,他的声音里非常平静——这和希尔维娅一开始想得不一样,却更让她伤心。然而为了自尊,希尔维娅依旧没有出声,“我和利亚……在一起了。”   希尔维娅再也忍不住了,她很慢很慢地下坠,之后靠着柱子蹲下:“为什么?只因为我是幼稚的罗齐尔吗?”希尔维娅听到身后柱子那边的呼吸声停止了一瞬,不用想希尔维娅都知道,那个铂金色短发的英俊少年在思考。   “我们分手吧,希尔维娅。”德拉科过了很久,才再次开口。   希尔维娅愣了一下,之后绕过大理石柱子,走到德拉科面前,可是她绝望地发现,那个少年在躲避她的目光:“是因为现在魔法世界不太平吗?”希尔维娅带着一丝希冀地问,之后发现德拉科摇了摇头。   “是因为血统和出身?”希尔维娅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声调,“罗齐尔家族虽然早已不复当年,可是产业并不和格林格拉斯家族差到哪去。”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地推理给自己听。   德拉科再次摇了摇头,之后看了黑发少女一会,还是避开了那双好看的蓝色眸子,转身准备离开。   “德拉科!”希尔维娅看着德拉科单薄的背影,还是出声打断,“我不想和你分……你说,我们都会好好的,对吗?”她临时改变了自己出口的话。至于为什么,希尔维娅懂——德拉科,自然也懂。   “那……我们都好自为之。”长廊里传来一声叹息。   ☆、荒芒雪原   1997年。   “救世主哈利·波特从霍格沃茨失踪,现在的魔法界当何去何从。”希尔维娅读着报纸上的报告。她今年没有再回到霍格沃茨,而是应母亲的要求,留在了已封闭的罗齐尔庄园。   卡桑德拉把一碟家养小精灵切好的苹果拿进希尔维娅的房间,坐在女儿的旁边,“亲爱的,我们去布斯巴顿念书好不好?”她抚着女儿长长的黑发,“英国现在不太平,我们回法国去。”   希尔维娅抬起头,迷茫地看了母亲一眼。她知道外祖母家在巴黎,自己也有一半纯正的法兰西血统。可希尔维娅就是舍不得离开,舍不得英国,也舍不得英国的某些人,“我……还暂时不想离开,妈妈。”   卡桑德拉明白女儿的想法,于是用魔杖把那碟苹果拿过来,递给放下报纸的希尔维娅:“我们可以在英国再待上两个月,之后我们一起带着家养小精灵回巴黎,把罗齐尔庄园封闭。好不好?”她给了希尔维娅一个拥抱,之后拿起床上的报纸离开。   希尔维娅走到桌前,拉开抽屉,取出那张无数次想要起笔,却无从下手的信纸,上面只是写了收信人和寄信人。她等了好久,还是写上“我要离开了,德拉科。”   希尔维娅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写些什么,同时有什么话要对那个把自己的心伤透了的少年说。她叹了口气,还是在信纸上面又添上了几句不咸不淡的问候。过了一会,希尔维娅写完了信,仔细地阅读着。   希尔维娅看着自己漂亮的花体字发呆了半晌,之后便叫来家养小精灵利卡:“把我的信交给猫头鹰,送给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马尔福先生。”她把羽毛笔放回笔筒,之后在信封上浇下烧化的红蜡,然后盖上纹章。   “我要离开了,德拉科。”希尔维娅对着落地窗外罗齐尔庄园的花园说道,像是在面对着那个铂金色短发的少年,“我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声保重,因为我……”她轻轻叹了口气,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希尔维娅精致的脸颊流下。   过了一个月,希尔维娅再一次回到了霍格沃茨,只不过这次是来办理她的休学手续。她和母亲来到了曾经属于邓布利多校长的办公室,现在来迎接她们的却是曾经的斯莱特林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   “啊哈,罗齐尔小姐。”斯内普很不友好地干笑了几声,他漆黑的眼睛里根本不包含着主人的任何思想,只是让人感觉看到了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我还在想罗齐尔小姐什么时候如此好学,来找自己曾经的魔药教授来补习她糟糕的魔药了。”他说。   卡桑德拉皱了皱眉,“斯内普先生,希尔维娅是来办休学手续的,请您别管这些私人的事情,好吗?”她转过身,对站在一旁早已习以为常的希尔维娅柔声说,“希尔维娅,妈妈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所以你先在霍格沃茨里走走吧,等一会妈妈去找你。”   希尔维娅在霍格沃茨里走着,意外地发现什么人也没有。魁地奇赛场中空无一人,只是在图书馆里有几个零星的人影。就在这几个人中,希尔维娅发现了曾经在拉文克劳的一个熟人——维多利亚·凯尔西。   “维多利亚!”希尔维娅赶紧走了过去,压低了声音惊喜地喊着。   维多利亚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惊喜,她连忙跑过来拉住希尔维娅,两人找了一个空的桌子坐下。在希尔维娅向她讲述过来龙去脉以后,维多利亚叹了口气:“菲奥娜前几天刚刚休学,现在就是你要离开。”她很惋惜地说。   “你知道现在的斯莱特林院长是谁吗?”希尔维娅岔开话题。   “还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一个胖嘟嘟像海象似的老头,组织了一个叫鼻涕虫俱乐部的组织,只接受有钱有势,学习优秀的成员。当然,希尔维娅你曾经也是其中的一个。”维多利亚解释,两人走到了霍格沃茨城堡外面。   希尔维娅和维多利亚走了一会,只见前面出现了两个并肩而行的人。维多利亚担心地看了希尔维娅一眼,“马尔福和格林格拉斯……他们其实早就在一起了,每周我们都能看见马尔福跑到霍格莫德,给格林格拉斯换着花样买昂贵的礼袍。”   阿斯托利亚挽着德拉科的手,用撒娇的语气抱怨着:“那个罗齐尔总算离开了,她可真够烦人的。那个法国的罗齐尔夫人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嫁给了罗齐尔先生,就是一个法国的荡……”   希尔维娅不知道自己那时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她径直走到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面前,狠狠地给了后者一个耳光,“你没有资格评价我的母亲!”她呵斥道。   维多利亚·凯尔西连忙跑过去,拉住了希尔维娅的手。而阿斯托利亚也在德拉科的搀扶下重新站起身:“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就连德拉科也说,你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罗齐尔,实在是莫名其妙!”   希尔维娅气得浑身发抖,她刚想再给阿斯托利亚一巴掌,就被德拉科握住了右手。铂金色短发的少年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央求般的神色,“我求求你了,希尔维娅,别跟阿斯托利亚计较,好不好?”   希尔维娅绝望地发现那双自己曾经无比沉醉的灰蓝色眸子里,充满了为另外一个少女的恳求,而她自己居然看着那双眼睛说不出话来。希尔维娅愣了一下,之后甩开了德拉科的手,站在维多利亚身旁,不再说话了。   维多利亚·凯尔西气得走上前,推开了德拉科:“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希尔维娅面前,当年伤害了她的人是谁,你心里还不清楚吗?”   希尔维娅不知道德拉科听到维多利亚的这句话之后什么表现,只知道自己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刚刚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的那句话——“就连德拉科也说,你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罗齐尔……”阿斯托利亚高傲的神情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卡桑德拉刚走出霍格沃茨城堡,就看到了站在草地上失魂落魄的女儿,她示意一旁的维多利亚先回去。维多利亚·凯尔西先是告诉卡桑德拉让希尔维娅给她写信,之后便离开了。   “怀念霍格沃茨么,希尔?”卡桑德拉还以为希尔维娅是舍不得霍格沃茨,“没关系,布斯巴顿更美。”她摸了摸女儿的头,却发现希尔维娅哭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亲爱的?”   “没什么,妈妈。”不知道过了多久,希尔维娅才抬起头,露出一个什么也没发生般的笑容,“我已经开始期待布斯巴顿了呢,妈妈。”   卡桑德拉闻言也露出一个微笑,她还在担心女儿舍不得霍格沃茨,到了法国的布斯巴顿依旧惦记着英国,耽误了自己的生活。“那好,我们明天就回巴黎。”她摸了摸希尔维娅的头。   离开罗齐尔庄园的前夕,家养小精灵却突然敲开了希尔维娅的房门,递给了她一封信。希尔维娅的手在接过那封信,并看到上面潇洒精致的落款时,有一瞬间的颤抖——“霍格沃茨,送到罗齐尔庄园。德拉科·马尔福”   希尔维娅打开了上面的蜡封,然后拆开了信件。“美丽的罗齐尔小姐,一路平安,另祝在布斯巴顿一切顺利。——您忠实的朋友德拉科·马尔福。”她看完这封信之后,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流的泪已经流完了,她却还带着不少的伤感。   希尔维娅穿着一件布斯巴顿的蓝色丝质礼袍,和母亲走出了布斯巴顿校长办公室的壁炉。马克西姆夫人正面带微笑地迎接她们,看到希尔维娅,她走过来给了希尔维娅一个拥抱。“欢迎来布斯巴顿,希尔。”她说。   卡桑德拉从希尔维娅身后出来,拉着女儿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多谢了,亲爱的。”她感激地向马克西姆夫人微笑,“如果希尔不过来布斯巴顿,就真的得去那么寒冷,还那么遥远的德姆斯特朗学黑魔法了。”   马克西姆夫人也笑了,她轻轻敲了敲面前的茶几,三杯热腾腾的红茶便出现了。“布斯巴顿虽然没有霍格沃茨那么有名,也没有德姆斯特朗特别的教育方式,但至少在欧洲,再不会有一所魔法学校有布斯巴顿这么美的一切了。”马克西姆夫人骄傲地说。   布斯巴顿的确像马克西姆夫人所说的,很美,尤其是那些法式的经典花园和草地,一片连着一片,从城堡前能一直连到城堡后身。希尔维娅觉得,如此美丽的园林简直可以媲美霍格沃茨最令她着迷的空荡长廊和盛满了神秘色彩的黑湖。当然,黑湖里的那只巨乌贼“戈德里克”,是布斯巴顿所没有的。   1998年。   这是希尔维娅在布斯巴顿的最后一年,在布斯巴顿念书的日子比在霍格沃茨的日子要自然和宁静许多——谁让她母亲有个当校长的朋友呢。那天,希尔维娅结束了古代魔文课,正抱着一摞古代魔文的词典走在走廊中。   “希尔维娅,有一位从英国来的莎菲克先生好像要见你。”希尔维娅需要使劲抬头张望才能看到马克西姆夫人,听到她很洪亮的声音说。   “莎菲克?是那个安瑟尔·莎菲克?”希尔维娅皱了皱眉,但还是按照马克西姆夫人的说法,向布斯巴顿校长办公室旁边的会客室走去。她轻轻地敲了敲门,只听到里面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优雅地说:“请进”。   这是安瑟尔·莎菲克从霍格沃茨毕业之后,希尔维娅第三次看到他。第一次是在《预言家日报》上关于这位成功的纯血家主的报道,第二次是在《花花女巫》黄金单身汉的榜单上,至于第三次嘛……希尔维娅看了看正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欣赏布斯巴顿美丽风景的安瑟尔·莎菲克。   “莎菲克先生?”希尔维娅走了进去,而安瑟尔正好转过身——他比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更加英俊,也更加成熟。他穿着一件面料华贵的黑色袍子,手上戴着一枚刻有莎菲克家族徽章的蓝宝石戒指,深蓝色的眸子闪着光辉,金色的短发用发胶一丝不苟地梳到后面。   安瑟尔看到希尔维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客气地示意希尔维娅坐在他对面的扶手椅上,“好久不见了,希尔维娅。”他露出一个熟络的微笑,“我们上次见面,是几年前我毕业之际在拉文克劳内部举办的告别会吧。”   希尔维娅点了点头,“是的,莎菲克先生。你和那时相比,容貌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她捧起茶几上的一杯红茶,微笑着对安瑟尔说。   “那我就把它当成是夸赞了,希尔维娅。”安瑟尔笑了一下,“要我说,你比那时更漂亮了。”他绅士地帮希尔维娅往茶里加了一片柠檬。   希尔维娅把视线转向落地窗外,布斯巴顿蔚蓝的天空嵌上了白色的云朵,“您过奖了,莎菲克先生。”她开始回忆已经尘封的社交辞令。   “其实你可以叫我安瑟尔的,希尔维娅。”过了一会,安瑟尔出声打破了沉默围成的无形的屏障。他把一张烫金的邀请函放在希尔维娅对面,“今年布斯巴顿的圣诞宴会,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参加吗?”   希尔维娅看了那张邀请函一会,和上面漂亮的签名,她转向窗外,已经飘飞了无数绚烂的雪花。这雪花,代表的是遗忘和改变——“好啊,安瑟尔。”她语调轻快地说。   ☆、袅袅春寒   1998年。   法国。   英国巫师界不太平的消息渐渐传到了法国,起因是一位有法国血统的麻种巫师在伦敦旅游期间,被突然出现的食死徒用钻心咒折磨致死。然而,此时的布斯巴顿,却是一片欢腾的景象。   几个高年级的女学生用魔杖变出彩色的泡泡,缠绕在礼堂中央的那棵大圣诞树上。几位教授用魔咒让那些环绕再来礼堂天花板上的冰凌,显得更明亮夺目一些。“你们把酒杯放在这里就可以了,先生们。”马克西姆夫人正示意几个四年级的男生把酒杯放好。   “今晚的舞会你准备好了吗,希尔维娅?”希尔维娅的室友卡洛琳·凯兴奋地问,她正忙着用一枚镶嵌宝石的金曲别针装饰着自己身上的这条深紫色的短裙,“你的舞伴是英国人,英国人可是出了名的古板。”   希尔维娅笑了笑,她帮助室友在裙摆上用魔咒添上了几道荼靡花的花纹,“当然准备好了,我的裙子还是他送给我的。英国人再怎么古板,应该也不会自己挑自己的毛病。”   卡洛琳也笑了,“你的舞伴还真是贴心,你说我那可怜的未婚夫乔瑟怎么就不能再细致一点呢……”她叹了口气,苦笑着拍了拍希尔维娅的肩。   希尔维娅穿了一条安瑟尔前几天亲自到法国,送到布斯巴顿来的深蓝色短裙,把平时披散下来的黑发整齐地盘起,扎上了他送给自己的蓝宝石发带。她站在镜子前端详了镜中的自己一会,最终起身在室友卡洛琳的声声赞叹中走出了宿舍。   “我的梅林,我从没有想过你可以这么漂亮,希尔维娅。”安瑟尔穿着一件面料精致的黑色礼袍,戴着希尔维娅几天前作为圣诞礼物送给他的黑色领结,“简直点亮了今晚布斯巴顿的夜空。”他微笑着赞美。   希尔维娅把目光转向一旁,“难得挑剔的莎菲克先生,如今也似乎不再吝啬他的赞美。”她自然地挽上了安瑟尔的胳膊,和他走在通往宴会厅的长廊中,“每次走到这里,我都感觉好像回到了霍格沃茨。”   安瑟尔眨了眨漂亮的深蓝色眼睛,那明镜般的颜色和希尔维娅短裙的颜色竟然有那么一点相似,“我还记得当年自己自命不凡,到处宣传自己对古代魔文的痴迷。”他发现希尔维娅笑得双肩一抖一抖的,便知道自己说得不错。   “虽然这么坦然地承认自己的错误的确难得,可是我当初真的很讨厌你的自大,安瑟尔。”希尔维娅转过身去看长廊外庭院里的那棵洋槐,“拉文克劳的级长有什么了不起,这是我的原话。”她回忆着过去,不由得笑了起来。   安瑟尔能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小了不少,他几乎可以闻到希尔维娅头发上香水的味道,“是玫瑰味的吧,香水是莎菲克家族重要的产业之一。”安瑟尔露出一个微笑。   玫瑰……希尔维娅皱了皱眉,弹不禁想起了那个霍格莫德的周末,好像有一个淡金色头发的少年,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是玫瑰味的吧?”   安瑟尔绅士地帮助希尔维娅拉开了宴会厅的大门,他似乎觉察到了希尔维娅情绪上的低落,于是便拉着她走到了远离人群喧闹的地方,“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希尔维娅?”   “没有,谢谢你,安瑟尔。”希尔维娅低声说,她的眼眶不知道怎么,有些湿润。看到不远处正朝她致意,用口型询问自己怎么了的马克西姆夫人,希尔维娅连忙拉住正准备走开,去给她倒杯水的安瑟尔,“我们去跳舞吧。”   第一支舞便是一曲热烈激情的探戈,不太适合两个并非情侣的人跳,这让希尔维娅有些后悔了。可是不远处马克西姆夫人担忧的目光又让希尔维娅犹豫了片刻,还是和安瑟尔走进了舞池。身边成双入对的其他舞伴都十分默契地跟着音乐亲密地进行互动,这也让希尔维娅有些尴尬。   “没关系,希尔维娅。我来跳,你跟着我的动作就可以了。”安瑟尔似乎察觉了希尔维娅的不自然,在她耳边低声说。希尔维娅连忙松了一口气。感激地抬头看了安瑟尔一眼,便跟着他的动作,跳起了平淡的探戈。   一曲终了,希尔维娅和安瑟尔走到舞池边缘,跟着另外一首缓步小步舞的音乐慢慢地转着圈。“你知道吗,希尔维娅,我曾经很喜欢过一个美丽的女孩。”这时,安瑟尔突然用很深情的口吻说,这也让希尔维娅吓了一跳,可是她依旧认真地听着。   “她的魔咒和变形非常好,魔药和黑魔法防御都不在话下。可是她唯一不擅长的,就是飞行课和天文。她经常对身边人说的就是:‘天上的星星为什么不能按照我的想法来排列’。”安瑟尔露出了一个深情,而怀念的微笑。   “她最喜欢猫了,所以有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匿名,在某一年的圣诞节送给了她一个漂亮的镶嵌红宝石的银制猫项圈,那其实是我让管家匿名去送给她的。她喜欢看书,从魔法史看到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因此在那一届的学生里很突出。”   “她一直不知道的是,有一个叫安瑟尔·莎菲克的自大少年,从他们第一次在对角巷相遇,就偷偷喜欢上她了。因此,他为了博得她的关注和侧目,才故意用高傲自大的语调与别人对话;他为了让她天天开心高兴,特意参加了自己其实并不喜欢的莎士比亚喜剧戏团;他还为了让她时刻保持对一切感到的惊喜,每一年的圣诞节都会匿名送给她很昂贵的圣诞礼物。”   “那个名叫安瑟尔的少年知道,女孩其实有着自己的恋人,而且出身比莎菲克家族更高贵的纯血家族。因此少年知道,如果想让她真正地正面看向自己,就得比她的恋人更加优秀才行。所以,他变得不再幽默近人,而是天天在图书馆里查询资料,努力地学习研究,并提前几年接手家族的产业,让莎菲克家族和她恋人的家族能够比肩。”   “终于有一天,她和恋人分手了。那个叫安瑟尔的少年既感到欣喜又感到难过,既因为女孩终于有可能和自己在一起了,而感到高兴;又因为女孩再也不会笑得和以前一样开心了,而感到悲伤。后来,少年终于长成了非常优秀的男人,有了自己的事业,比以前更爱那个女孩,也更能担负责任了。”   “后来啊,那个女孩来到了异国他乡的法国,为了自己的未来,也为了遗忘过去,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而那个名叫安瑟尔的少年呢?他也来到了异国他乡的法国,并放弃了一些在英国的产业,在法兰西重新开始,只是为了迎合女孩的变化,也是为了他们有可能并不会开始的共同未来。”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大概是少年人生当中最黑暗的几个月。处处碰壁,在伦敦积累的人脉在隔着英吉利海峡的巴黎,起不到任何用处。于是这个出身高贵的少年,只好一点点积累人脉,在不同的人物之间逢迎周旋。只是为了在这片土地上再建一座莎菲克庄园,再现莎菲克家族的辉煌,也是为了能够让女孩回头时,能早点看见自己。”   “渐渐的,少年开始做各种演讲,发展莎菲克家族各方面的产业,成为了不少女巫心目中的唯一。然而,他明白自己并不能为这些路边的野花驻足,而是应该一路向前,在这条路尽头的秘境花园里,寻找那朵心中的蔷薇。”安瑟尔轻轻叹了口气,转向落地窗外。那里的天空中,正绽放着一朵和蔷薇一样无比灿烂的晚霞。   “他每年生日那天许的愿望都是,希望女孩能够回头看看,看看她自己以前走过的路,也希望她能够看到自己其实从一开始就站在她身后,一直都在等待着她的回头。你说,”安瑟尔看向希尔维娅,蓝色如海洋般的眸子里闪着比星辰还要耀眼的光辉,“那个蔷薇般的女孩,她……她会回头吗?”   希尔维娅愣了一下,心头竟然泛起一阵淡淡的酸涩,“应该……应该会吧,有哪个女人能不被你的神情所打动呢,安瑟尔。”说着,她和安瑟尔离开了人群中心喧闹的舞池,走到远处布斯巴顿礼堂里的圣诞树旁。   希尔维娅愣愣地看着圣诞树上明晃晃的蜡烛,和顶端的那颗耀眼的星星,第一次觉得有些刺眼,刺眼到能够让她的视线模糊,有些想哭了。安瑟尔此时却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和她一起跑出了礼堂。希尔维娅觉得自己人生当中,跑得最痛快的一次就是在刚刚。她挽着安瑟尔的手,似乎和他就可以这样跑到天涯海角和世界的尽头。   来到了布斯巴顿庄严美丽的城堡外,安瑟尔突然站到希尔维娅面前,而希尔维娅只有抬起头才能与这个相比当年,已经成长了太多太多的金发少年对视。安瑟尔看了希尔维娅一会,突然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你说她真的能回头吗,亲爱的希尔?”他认真地看向女孩蓝色的眸子,轻声问。   希尔维娅这时突然明白了安瑟尔的意思,那个擅长变形和魔咒的女孩,那个讨厌飞行和星星的女孩,那个喜欢猫和诗句的女孩,那个每年都会收到让自己欣喜的匿名礼物的女孩,就是自己。 她感觉安瑟尔深蓝色眸子里如大海般深邃的情感太重了,可就是能让此时自己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希尔维娅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样多愁善感,可是就在此刻,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的涌出了。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再加上以前在霍格沃茨拉文克劳学院里的几年,完全抵得上她和他的一生的相知,余生的相守。   “那个名叫希尔维娅·罗齐尔的幸运的女孩当然会回头啊,因为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男孩,刚才的话已经完完全全地把她打动了啊。”希尔维娅轻轻地笑了,一滴泪水从她精致的脸颊划过,“其实,刚刚她已经完全因为男孩蓝色眼眸中的星辰,爱上了她所不喜欢的天文课。”她微笑着说。   安瑟尔先是一愣,随后他的脸上闪过狂喜,然后把希尔维娅揽进了怀里,吻着女孩的脸颊,“谢谢你,谢谢崇高无上的梅林让我遇见你。”这时,他身后的夜空突然出现了一朵烟花,之后是无数璀璨的烟花一齐的绽放。   过了一会,希尔维娅感觉安瑟尔和自己已经站了一个世纪。安瑟尔这才反应过来什么,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天鹅绒的小盒子,之后单膝跪在希尔维娅脚边。希尔维娅这才看清楚,盒子里面是一枚蓝宝石戒指。   “你、你愿意嫁……嫁给我吗,希尔维娅?”安瑟尔磕磕绊绊地说,“虽然你还有几个月才能毕业,虽然我们还没有谈恋爱和订婚,虽然我们才在布斯巴顿相识几千个小时。但是,我爱你。我们结婚吧,希尔。”   希尔维娅觉得一切都在像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先是他莫名其妙的表白,之后是他莫名其妙的求婚,“我还未成年,莎菲克先生。”她突然想要逗一逗这位让她开心的学长,“你这算不算违反巫师法了,亲爱的?”   安瑟尔站起身,之后庄重地把那枚蓝宝石戒指戴在了希尔维娅的右手无名指上,“没关系,国际巫师法律联合审判法庭还有一部分莎菲克家族的股份。”他吻了一下希尔维娅的额头。   安瑟尔蓝色的眼睛里全是希尔维娅的倒影,他也觉得,自己在背后守护了几年的女孩,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   ☆、偶然之终   1990年。   英国。   随着神秘人的倒台,一切都和当年不一样了。非纯血的巫师,可以自由自在地走在对角巷的街头。而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食死徒们,也不再敢轻易招摇过市,随意地使用那三个不可饶恕咒。而现在,他们大多都到阿兹卡班和摄魂怪们作伴去了。   当年在霍格沃茨时,就和希尔维娅关系不错的格兰芬多女巫赫敏·格兰杰已经当上了魔法部长,而曾经大名鼎鼎,现在因再次彻底杀死神秘人依旧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成了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   而现在英国的巫师界唯一的大事,就是即将在莎菲克庄园里举行的这场特别的婚礼。而主角之一,美丽的莎菲克夫人——希尔维娅·罗齐尔·莎菲克,此时正安静地坐在她自己的房间里。   赫敏·格兰杰,菲奥娜·泰勒,维多利亚·凯尔西和希尔维娅以前拉文克劳学院的同学——卢娜·洛夫古德都担任伴娘,虽然其中的两个已经结婚了,而另一个早已订婚了。   “我真是有些不敢相信,”希尔维娅看着正坐在自己床边不远处扶手椅上,翻阅《预言家日报》的赫敏,“魔法部长来给我当伴娘?这太不可思议了。”她开玩笑地说。   赫敏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们可是几年的同学,你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今天可能是上帝和梅林都有个好心情,我才难得挤出时间过来给莎菲克夫人当伴娘。”在她的脸上很容易看出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部里最近和妖精的谈判又出现问题了吗,赫敏?”维多利亚的丈夫是神奇动物保护司的副司长,当然要更关心一点这方面的事情,“我说约翰最近怎么那么忙,看来真是不容易。”   赫敏摇了摇头,她当年乱蓬蓬的褐色头发,现在则被主人整齐地梳好,“还不止这些,关键是当前英国纯血家族和非纯血巫师之间的矛盾太大,也太难以调节。魔法部这边刚让一些纯血家族接受审判,那边另外一些食死徒的残余力量就开始在西爱尔兰和英国边境捣乱。”赫敏叹了口气。   卢娜眨了眨眼睛,用从希尔维娅和她认识开始,就从未改变过的空灵语调说:“或许是当年康奈利·福吉他的骚扰虻部队再次卷土重来了吧,其实我和罗尔夫都这么认为。”她站起身,目光深邃地拨弄着希尔维娅房间里落地窗旁华丽的天鹅绒窗帘。   卢娜和霍格沃茨的一本教科书编者——纽特·斯卡曼德的孙子,罗尔夫·斯卡曼德订婚了。记得她第一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希尔维娅时——“希尔维娅!我和斯卡曼德在一起了!”希尔维娅还以为卢娜和穿越时空的纽特·斯卡曼德在一起了。   过了一会,传来一阵敲门声,安瑟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希尔维娅,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菲奥娜调侃地看了希尔维娅一眼,走过去帮安瑟尔打开了门,然后和维多利亚,赫敏和卢娜赶紧走了出去,最后还不忘细心地把门关上。   “希尔维娅,我……我在想,我们去哪里度蜜月好。”安瑟尔坐在希尔维娅身边,摩挲着她戴着结婚戒指的手,“你想去哪,是在英国的德文郡,德国的巴伐利亚,法国的马赛或巴黎,还是去希腊的圣托里尼?”他问。   希尔维娅抬起头,笑着看了安瑟尔一眼,“我没问题,都听你的。”听了她的话,安瑟尔愣了一下,之后便低头在希尔维娅的唇上吻了一下。   过了很久,安瑟尔才起身离开。菲奥娜和赫敏推开了希尔维娅房间的门,走进来提醒:“希尔维娅,还有一个小时婚礼就开始了。”赫敏看着还在翻书的希尔维娅,有点无语。   希尔维娅的婚纱,是安瑟尔给她选的。记得那天在脱凡成衣店,他一眼就看中了这条洁白的,有复古的大裙摆,还在上面绣着蔷薇形金色暗纹的婚纱。而希尔维娅穿上之后的效果,也让安瑟尔大为赞叹。“几千加隆又怎样呢,只要希尔喜欢就可以了。”安瑟尔说。   之后的一切也都变得那么自然,安瑟尔派人把莎菲克家族的婚约送到了已经重新开启了的罗齐尔庄园。很快,在得知安瑟尔的身份后,卡桑德拉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个让她很有好感的小伙子和女儿的婚礼。“我很高兴地看到希尔维娅终于结婚了。”罗齐尔夫人表示。   婚礼的请柬几乎在几个月前就送到了大半个欧洲的纯血家族,从收到的无数回信来看,这些纯血家族的继承人们好像都无比热衷于联谊和舞会,尤其是在以奢华精致出了名的莎菲克庄园。而当时唯一没有得到回信的马尔福庄园,安瑟尔决定亲自去一趟。   安瑟尔还记得自己是在马尔福庄园门口就见到了正在花园里散步的老马尔福夫人,于是纳西莎·马尔福便带着安瑟尔进了马尔福庄园的会客室。对于某些纯血家族来说,让主人亲自出面将客人带进来,是极不庄重的表现。但继十几年前,马尔福失去了唯一的家养小精灵多比后,就再也没有再继承这个在莎菲克家族看来无比正常的传统。   安瑟尔在会客室里等待了一会,才看到德拉科·马尔福从门口缓缓走进。他拿着当年老马尔福先生的蛇头杖,穿着一件扣子直接扣到下颚的衬衫,外面是一件面料精致的黑色长袍。   看到是安瑟尔,德拉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无比自然地走了过来,和他客套地握了握手:“感谢尊敬莎菲克先生光临寒宅,请问有何贵干?”德拉科问,示意安瑟尔先坐下。   “我和希尔维娅下个月在莎菲克庄园会举办婚礼,想邀请马尔福先生您和夫人莅临。”安瑟尔却也不推辞,只是坐在了会客室里,自己身后的那把看起来很古老的扶手椅上,端起了一杯突然出现在茶几上的英式红茶。   德拉科眯了眯灰蓝色的眼睛,刚想回答,就被一个女声打断了——“太好了,莎菲克先生。”阿斯托利亚·马尔福很兴奋地走进来,神情单纯好像无比期待莎菲克庄园里即将举办的婚礼。而在会客室里的三人都知道,这位马尔福夫人并不是这样。   “那可太好了,”安瑟尔露出了一个淡漠的微笑,和德拉科再次握了握手,“那我和希尔维娅就等候您和夫人大驾光临了,还有,”他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转过身,“莎菲克庄园随时欢迎你和格林格拉斯小姐,德拉科。”他说,之后幻影移形离开了。   站在台上的哈利·波特皱了皱眉,他的那份发言稿写的太潦草,以至于他不能很好地辨认:“女士们,和小——先生们,欢迎来到莎菲克庄园,这里正举办着一场盛大的婚礼。我是证婚人哈利·波特,同时带着英国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人员的祝福。”他磕磕绊绊地念着,这也让安瑟尔回过神。   “有至高无上的梅林作为见证,亲爱的莎菲克先生和美丽的罗齐尔小姐即将结为夫妻。莎菲克先生,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都愿意吗?”证婚人哈利·波特再一次皱了皱染上了些许白霜的眉毛,他看起来对这套说辞并不是很熟练。   听到这里,安瑟尔严肃的神情突然露出了微笑,他拉住希尔维娅的手,在她的手心悄悄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后转向哈利,“我愿意。”   “亲爱的罗齐尔小姐,你愿意嫁给眼前的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都愿意吗?”哈利偷偷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微笑看着自己的金妮。   希尔维娅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安瑟尔猛地握紧,她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明明知道自己的答案,这位一碰到自己就一定会紧张的莎菲克先生还是很在意她明明在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嘛……我当然愿意了。”此时,希尔维娅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猛地放松,但安瑟尔依旧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甚至可以说是十指相扣。   哈利·波特眨了眨绿色的眼睛,他的自传上写到,这双绿色的眼睛遗传自他早逝的母亲,“那么两位,我现在在伟大的梅林的见证下,宣布你们两位结为夫妻。哦对了,亲爱的莎菲克先生,您现在可以亲……”   安瑟尔没等哈利说完,就直接揽过希尔维娅,轻轻地吻了上去。   哈利·波特作为证婚人则显得有些尴尬,但依旧搓了搓手,他想说点笑话活跃一下在他自己看来,凝固的气氛:“其实我一直不喜欢婚礼的誓词,因为刚开始总让我觉得是在诅咒别人。而结尾证婚人说可以亲吻新娘之后,每一个新郎都会觉得:‘天哪梅林,太唠叨了,我要赶紧亲吻我的妻子’,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是这样。”   听到这里,小腹微微隆起的金妮·韦斯莱·波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台前拥抱了证婚的丈夫一下,“可是这并不是你没给我一个世纪婚礼的理由,亲爱的的哈利。”她微笑,而哈利·波特则脸色有点绿。   教授席上,麦格教授感动地用一块苏格兰格子风的手帕擦着眼泪,“真好啊,曾经学习都那么优秀的两个学生最终在一起了。还真是感谢梅林眷顾,祝福他们吧。”她擤了擤鼻涕。   弗立维教授高兴地拍着手,用尖尖的声调说:“可是他们都是我们拉文克劳曾经的学生啊,亲爱的米勒娃。”说着,他拿起桌上的一块精美的点心放进嘴里,“拉文克劳的智慧,是其他三个学院望尘莫及的。”   “别忘了我当年可是差点被分进拉文克劳,亲爱的菲利乌斯。”麦格教授重新戴上了威严的方框眼镜,不甘示弱地说,“作为哺乳猫科动物的雄狮,也相当用智慧,虽然它比不上母狮子。”她微笑着端详一块,刻着莎菲克家徽的苏格兰风味黄油曲奇。   不远处斯莱特林的席上,德拉科目光复杂地看着正和安瑟尔相携着和宾客应酬的希尔维娅。她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自然,那么让他痴迷不舍得放下。德拉科和了一口酒杯里的火焰威士忌,苍白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红晕。   而阿斯托利亚此时正穿着华丽的袍子,坐在女士们的座位上忙着应酬,炫耀自己身上正戴着的,马尔福家族产业今年产的最大最好的宝石。“德拉科,你怎么了?”她经过几个贵妇人的提醒,这才看向自己的丈夫。   “没什么,阿斯托利亚。”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在阿斯托利亚低声的抱怨中站起身,离开了马尔福家族的专席,来到了莎菲克夫妇面前。他看着身着一件纹着金色蔷薇暗饰白色婚纱的希尔维娅,突然感觉心里有些下坠感。   安瑟尔正用一只手揽着希尔维娅的腰,他看到德拉科的神情不由得促狭心起,“马尔福先生,难得今天你也莅临我和希尔的婚礼。”安瑟尔挑了挑眉,“马尔福夫人还好吧?”   德拉科正看着希尔维娅精致的妆容发愣,听到安瑟尔的话,忙反应过来,“阿斯托利亚……阿斯托利亚她还好,一直都好啊。”他下意识地看了看不远处的妻子,发现她正忙着摆弄另外一位女宾客送给她的龙皮腰带。   安瑟尔眨了眨眼睛,“我说的不是格林格拉斯小姐,是马尔福夫人啊,是纳西莎·布莱克·马尔福夫人。”他故意拖长了声调,用很意外的语气说。   希尔维娅看着那个明显比当年憔悴了不少的铂金色短发少年,不由得皱了皱眉。她突然握住了安瑟尔的右手,柔声道:“安瑟尔,我想和德拉科单独谈一谈,一会过去找你。”   安瑟尔犹豫了一会,但还是在希尔维娅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给了她一个短暂的拥抱,“好吧,希尔。”他转过身看了德拉科一眼,“一会别忘了尽一位绅士的职责,把我夫人送到莎菲克家族的位置上。”他说完,离开了。   “你还好吗,希……莎菲克夫人。”德拉科低声说,他想要握住希尔维娅的手,但还是松开了,“前段时间和阿斯托利亚结婚,派人给你送了请柬,可是你没有来。为什么啊?”   希尔维娅抬起头,她蓝色的眼睛里有隐隐的泪光,可是她却发现,德拉科的眸中只是怀念和眷恋,没有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看到的东西,“安瑟尔工作有点忙,我尽作为未婚妻的义务,陪他去了一趟瑞士。”   德拉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只看到希尔维娅的背影。唯美的头纱和盘起的黑色头发交织,金色的花纹爬上了洁白的婚纱。阳光洒过,如此偶然……      ☆、尾声   ……我叫德拉科·马尔福。小时候,母亲总是亲切地叫我小龙。而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也曾经说过,我是天龙座,马尔福家族的骄傲。我的童年可以说是锦衣玉食,在古老的马尔福庄园和新型的飞天扫帚上度过。   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里·高尔是我同年的玩伴,他们的体重和岁月,及我们的年龄,一同极速逝去。那时候的我,喜欢骑在扫帚上低空飞行,让克拉布和高尔跟着我的扫帚后面跑。他们如果累了,我们就一起回到马尔福庄园,母亲亲自做的香喷喷的精致点心,一定会摆在会客厅里的那把中世纪的茶几上。   那个时候,几乎每一个月马尔福庄园都会举办一场宴会,并邀请英国几乎所有的纯血家族。而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在马尔福庄园里玩耍,并陪着父母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度过一年又一年的时光。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每天需要思考选择的东西,只有是吃苹果派还是草莓派,是玩最新的光轮还是稳定性强的彗星,是去玩一会儿童魔杖还是偷偷溜到厨房。   没有人喜欢长大,因为长大了以后会失去很多小时候无比厌恶的东西。不知道是哪一位哲人说过,当一个孩子知道精致的钻石比漂亮的玻璃球值钱时,他就长大了。的确如此,当我习惯了和父母一样鄙视那些不是纯血的巫师之后,我的确像爷爷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所说:“跟你父亲一个样。”   母亲很宠我,父亲也是。小时候的我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是渐渐的,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我发现很多东西不是当年的自己所认识得那样简单,那样只有单纯的一个方面、一个结果。   大概是在十一岁那年,我来到了霍格沃茨。我认识了一个叫做哈利·波特的男孩,他就是巫师界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听说他还在襁褓之中时,就独自打败了神秘人。因为想要求证他到底是不是身边人口中“比黑魔王更强大的黑巫师”,所以我对他感到好奇。   于是,在开往霍格沃茨的特快列车上,我带着克拉布和高尔闯到了他的包厢,向他伸出了象征着马尔福家族高贵友谊的橄榄枝。可是他拒绝了,为了那个红毛的韦斯莱拒绝了我。这也让我十分恼火,本来想跟他们计较。但是高尔被那只该死的老鼠咬伤了,所以他在回包厢的途中打翻了一个男生的猫头鹰笼子,所有的人都很尴尬。   那个深色皮肤,有一双细长上挑的桃花眼的男生就是布雷司·沙比尼,他的母亲是一位在英国的巫师界几乎和救世主一样家喻户晓的女巫,一位曾经嫁了七任丈夫,也曾经死了七任丈夫的传奇黑寡妇——沙比尼夫人。   于是,我们几个不可思议的友谊就这样开始,后来在分院仪式上,我来到了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斯莱特林。和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潘西·帕金森和西奥多·诺特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于是,一个斯莱特林内部的纯血家族继承人交友圈形成了。一年级的时光在众人的打闹声中很快结束了,除了学院杯令人震惊的归属以外,其他还差强人意。   我二年级时去对角巷进行开学采购的那天,我和布雷司坐在弗洛林冷饮店楼上的露台上,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巫师们。一个黑发的小姑娘被那个拉文克劳的男级长撞倒了,却拒绝了他同游宠物店的邀请。记得当时布雷司兴奋地拍了拍我的肩,对我说:“梅林,这个女孩可真是不得了啊。”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做希尔维娅·罗齐尔。按家谱来讲,我们还算有点亲戚关系。她的父亲姓罗齐尔,而我的外婆也姓罗齐尔。于是在霍格沃茨的特快列车上,我再次伸出了那支金光闪闪的橄榄枝。   我承认伸出手的那一瞬间我心里很恐惧,恐惧她会像救世主波特那样拒绝我,拒绝马尔福家族那支高贵的橄榄枝。可是她出人意料地答应了,而且答应得很爽快。其实一开始,我对她只是友谊——友谊而已。   嗯……或许是我三年级的时候吧,从去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的时候开始,我会刻意在拉文克劳二年级学生的论文里找到她写得格外认真的那张羊皮纸;在每天晚上在霍格沃茨礼堂举行的晚宴上,寻找那个拉文克劳长桌边的黑发身影;跟布雷司等学生打听,她在拉文克劳学院怎么样。   后来在三年级的时候,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的那场魁地奇比赛上,我发挥得不错,竟然抓住了金色飞贼。我骑在自己最新型的光轮2001扫帚上绕场一周,却没有在拉文克劳看台上发现那个我心心念念的黑发身影。   或许只有梅林才知道,那一瞬间的我是有多么想把手里的金色飞贼,亲自送给她。我几乎可以想象到,她的脸上露出欣喜的微笑,然后用轻柔的声音对我说:“谢谢你,德拉科。”可是,事与愿违,我没在魁地奇赛场边的拉文克劳看台上看见她。   最终在结束比赛,斯莱特林魁地奇队员一起返回霍格沃茨城堡的时候,我看见了站在那棵松毛榉树下的她。微风轻轻地拂起了她黑色的长发,她精致的脸庞上的那双蓝色的眼睛,完全可以和头顶那澄澈的天空媲美。   其实,跟她表白的计划早在几个月前我就已经计划好了。偷偷地带她溜进霍格莫德村,在三把扫帚酒吧的楼上,拿出准备给她的钻石项链,然后说一古灵阁金库的浪漫的话。但是事与愿违,我一不小心把她堵在了长廊里,一个一点也不浪漫的地点。   但是我还是吻了她。虽然过程不尽人意,但结果合我心意就好了。就这样,我德拉科·马尔福和希尔维娅·罗齐尔开始了交往。虽然她是二年级,不能去霍格莫德。但是看起来和她在一起,不管是安静的图书馆也好,还是看星星的天文塔也好,都那么美。   后来,她在拉文克劳三年级,我在斯莱特林四年级。那一年是三强争霸赛的举办年,我终于如愿以偿地陪她去了霍格莫德,给她买无数的珠宝和礼袍,衣服,陪她喝无数的黄油啤酒和咖啡,果汁,度过了难忘的一段日子。   那天,威克多尔·克鲁姆的到来,也让喜欢保加利亚魁地奇国家队的我兴奋不已。那天我无比鄙视韦斯莱,因为他居然对那个有媚娃血统的布斯巴顿女生极其痴迷。哈利·波特被选为四名勇士之一,的确难以预料。但在三强争霸赛第一个项目上,他负责的那头该死的匈牙利树蜂龙,却把一串滚烫的火球喷到了拉文克劳看台上。   我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于是在愣了一下之后,便飞快地冲向了拉文克劳看台,寻找着那个一举一动都触动了我心弦的黑发身影。“我当然没事,德拉科。”我记得,她当时这么对我说。或许只有梅林才会知道,那时的我有多紧张。   1996年,我们五年级的时候,所有的人——包括我和布雷司,都成长了不少。布雷司开始整天忙碌于沙比尼家族的事务,很少和那些姑娘们约会。而我在跟随父亲到魔法部和古灵阁办事的同时,也会抽空想一想我和她的未来。   那次去霍格莫德的时候,她语出惊人的魅力折服了布雷司。他还与我开玩笑说,如果我放手,他就会去追她。而我当然永远不可能放手,所以在那天回霍格沃茨的时候,我用了一个笑话作为表白的开场,然而她听懂了。   在我郑重其事地说完自己想和她订婚的想法后,她愣了一下,然后在我的面颊上吻了一下,“我得先想想,马尔福先生。”她虽然这样说,但我心里明白她这么回答的真正答案。所以,当时的我心里像把所有蜜蜂公爵的糖都吃完一样甜。   1997年的时候,那个拥有斯莱特林高贵血统的人住进了马尔福庄园。我怕他,怕他的人,也怕他的蛇。一向高大的父亲,竟然像奴隶一般匍匐在他的脚边,亲吻他的袍角。而母亲则会面色苍白地让我和她一样跪在地上,不要抬头去看他那血红的眼睛。   他杀人,杀所有的人;霍格沃茨里的学生和教授,对角巷和翻倒巷里所有非纯血的巫师,以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一道绿光结束了生命的麻瓜。贝拉特里克斯在他的暗示下教会我不可饶恕咒,尽管我并不想学。   他会大脑封闭术,那门我曾经不想和父亲的好朋友斯内普教授学的科目。于是,他在一次食死徒的聚会上,对我用了摄神取念。我不敢尝试着反抗他,所以希尔维娅的影像就自然浮现在了我的脑中,他的面前。   “希尔维娅·罗齐尔?”他摸着下巴,好像在思考他的脑袋里有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定是斯莱特林,大概是埃文斯·罗齐尔的孩子吧。”他皱了皱眉,然后用魔杖杀死了一个在地牢里惨叫的麻瓜,“把她带来,德拉科。”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翻倒巷看见她,但我心里明白,她只是莫名其妙地误入这里的,和我不一样。于是我在翻倒巷和对角巷的交界处,甩开了她的手,然后看着她的背影在为我而停顿了一刹那之后,隐入了那片黑暗之外,我触不可及的光明。   格林格拉斯家族的二小姐开始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她叫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阿斯托利亚小姐并不爱我,这点我极为清楚。我们都清楚彼此利益的关系,也明白彼此对待事务的想法。母亲说,阿斯托利亚没那么容易妥协,所以比潘西适合我。   那次鼻涕虫俱乐部上,我在去有求必应屋试图完成他给我的任务时,不小心被费尔奇抓到。在阿斯托利亚帮助我解围,并带着我去接受她父亲所谓的“口信”时,她向我说了格林格拉斯家族打算和马尔福家族联姻的事情。   “你愿意吗?”   “如果格林格拉斯家族愿意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给马尔福家族的话,”我不假思索地说,却被自己的话愣住了。过了一会,我发现阿斯托利亚露出了一个微笑——   “其实,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人,德拉科。”她面带微笑,优雅地说。   我和阿斯托利亚在一起了,隔一周一次的霍格莫德约会,每年在对角巷的采购。阿斯托利亚明白我和希尔维娅之间的事,所以总是在我面前刻意地提到她,之后讽刺她,用各种难听的话中伤她。我生气过,但这只会让阿斯托利亚愈演愈烈,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我试着放手。可能是因为我吧,也有可能是我自作多情——她后来从霍格沃茨休学了,去了布斯巴顿。安瑟尔·莎菲克的家族几乎在一夜之间崛起,然后便传出他去了法国,是找他的一生挚爱去了。   霍格沃茨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面对着整天被钻心咒折磨到神经失常的学生,我比那次在天文塔上被迫要杀死邓布利多还难受。尽管阿斯托利亚她就在我身边,我只是觉得生命变得越来越空洞和麻木。   霍格沃茨保卫战在莫名其妙的一天晚上就突然拉开了序幕,哈利·波特的突然出现振奋了所有学生和教授的精神,他们一同站起来与他抗衡。最后,那出诈死的戏我只能说很精彩,但没想到这居然牵扯到了我的母亲。   我们一家人在他的尸体破碎后,在霍格沃茨其他学生和教授的欢呼声中抱头痛哭,然后一起幻影移形回了马尔福庄园。阿斯托利亚说要和我结婚,格林格拉斯家族也送来了条约。我和父亲在书房里谈了一个下午,最终我还是因为马尔福,站在了马尔福这边。   后来啊,突然有一天,伦敦传出了莎菲克家主——安瑟尔·莎菲克要结婚的消息。我从来没想到新娘竟然是那个她,那个我求之不得的她。得知了消息的那一天,我几乎像疯了一样冲出了马尔福庄园,却最终站在威尔特郡到伦敦的岔路口无法抉择。   于是,我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几个月。那天是他们的婚礼,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阿斯托利亚一定要去,她说自己的结婚珠宝还没给那些纯血家族的贵妇们看呢。在那些保守固执的纯血看来,让一位已为人妇的夫人独自参加宴会是极不礼貌的。因此,我只好和阿斯托利亚坐上了马车。   一开始还好,安瑟尔·莎菲克穿着礼服,端着一杯酒在莎菲克庄园主宅的大门口迎接每一位宾客,之后让仆人或家养小精灵把他们带到门厅。看到我和阿斯托利亚,他很快迎了上来。   “上午好,亲爱的马尔福先生和美丽的马尔福夫人。”莎菲克很油嘴滑舌地说,那双蓝色的眼睛闪着狡猾的光芒,“希尔维娅一定很高兴,她的老朋友终于来了一个。”他故意说。   我还没来得及给他有力的回击,就听到阿斯托利亚的回答。“是吗?希尔维娅还记得我啊,我们当年在霍格沃茨的情谊还以为过去这么长时间她已经忘了呢。”阿斯托利亚假惺惺地笑着,而我知道阿斯托利亚是在惦记莎菲克家族产业的宝石。   莎菲克却也不揭穿,只是淡淡地笑着,然后让莎菲克庄园的一只家养小精灵把我们带到宴会厅。“来到莎菲克庄园是不是很喜悦,德拉科?”阿斯托利亚语调刺耳地问,那双天蓝色的眼睛竟然带着丝丝的寒意。   “我们彼此彼此,亲爱的马尔福夫人。”我冷冷地回答。到了宴会厅,阿斯托利亚自然地挽住了我的手臂,娇俏的脸上也挂上了假面的微笑。而我也面带微笑,和阿斯托利亚仿佛真的是一对无比恩爱的新婚夫妇。   她是在莎菲克致辞后不久出现的,她穿着一条绝美的婚纱,洁白的头纱和裙摆映衬着上面用价值不菲的金线绣上去的蔷薇形暗纹。她黑色的长发被一朵钻石的蔷薇盘了起来,露出洁白纤长的脖颈。这不禁让我的记忆倒回了几年前的霍格沃茨,三强争霸赛上。   莎菲克一看到她在四个伴娘的陪伴下从入口娉婷而来,便很快向她地走了过去,揽住她的腰,然后在她额上印上了一个可以说是虔诚的吻。我看到她笑着在莎菲克背上拍了一下,却也只是让莎菲克脸上有点傻的微笑加深。   过了一会,从铺着浅粉和白色交织的花瓣的小路上,走来了两个花童。我认出其中的一个是埃弗里家族的小儿子艾伦,另一个是沙克尔家族的小女儿,他们正捧着一只精致的红天鹅绒的小盒子,向远处的莎菲克和她走去。   之后是花童捧上戒指,然后让新郎和新娘交换着戴上。我看见莎菲克微笑着给她戴上了戒指,然后在她的指尖上印下一吻。台下的不少女宾客都纷纷发出低叫,而我身旁紧挨着的阿斯托利亚却关心着新娘手上的戒指。   不知道过了多久,婚礼进行到了向梅林祷告的环节。证婚人哈利·波特捧着一本写满了古代魔文的书,站在台上诵读。我这才记起救世主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从未选修过古代魔文,大概是后来当上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后学的吧。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啊,一切。   哈利·波特念完了颂词,莎菲克和她开始了宣誓。我模模糊糊记不太清誓词的内容,只记得和当年我和阿斯托利亚的那场婚礼上差不多。阿斯托利亚和几个女宾讨论着莎菲克夫人也就是她裙摆上的蕾丝,讨论着莎菲克庄园宴会厅里华丽得惊人的吊灯。   到了莎菲克带着她敬酒的环节,我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我没有听见阿斯托利亚的喊声,我只顾看着她的那双蓝色的眼睛,和代表着我全部美好回忆的黑发。她看着我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便支开了莎菲克,说她想跟我单独谈谈。这我无比地欣喜。   我看着她发愣,但最后还是找出了一个话题,“我和阿斯托利亚的婚礼你没有来,为什么啊?”我几乎不经大脑思考便问出了这个问题,这种突然短路的现象从我继承了马尔福家族开始,就很少出现了,直到今天。   我觉得自己傻透了,果不其然,站在我触手可及地方的她皱了皱眉。我试图伸手去碰她,可是却感觉短短几英寸的距离显得触不可及。像是自囚狱笼的我,无法触及的光明一般。   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出乎我意料地回答了我,声音依旧悦耳沉静,尽管答案让一股寒意从我的心里直到脚底,“那是因为我尽了未婚妻的职责,陪安瑟尔出差去了一趟瑞士。”她神情淡漠地回答。   我愣了一下,然后便发现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之后转身离开了。我几乎是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却被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年轻人挡住了。“你想做什么!”我愤怒地呵斥,之后发现这是魔法部的一名职员。   “卡罗纳司长让我传达给马尔福先生您一句话,那就是他的钱直接送到马尔福庄园在古灵阁的穹顶了。”他说,然后递给我一张羊皮纸,上面记载的是我和卡罗纳的一些交易记录。   我于是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年轻人几句,并让他把我的想法传达给那位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副司长。等我目送年轻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却发现那个令我心动的黑发背影早已无影无踪,于是我又返回了宴会。   而莎菲克庄园的宴会厅里,正人声鼎沸地为那莎菲克和她送上祝福。……   “这就是您的话吗,马尔福先生?”一位记者看了一眼自己的自动羽毛笔后,问道,“如果全部的故事就是这样,那作为曾经恋人的您,对莎菲克夫人有什么看法呢?”   德拉科转向窗外,那棵松毛榉树透过了阳光,澄澈的天仿似那故人的眼睛,“偶然,只是偶然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结束的坑,继续求评论,求收藏 德拉科可以说是一个矛盾的人物,就像《基督山伯爵》里的阿尔贝。但不管怎样,他是无辜的,只是一个被家庭教育和血统观念害惨了的小孩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